第(1/3)页 锦衣卫诏狱。 这里是秦牧麾下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,阴冷、潮湿,空气中似乎永远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 最深处的特等牢房内,秦琼和程咬金相对而坐,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,但精神上的萎靡却难以掩饰。 昏暗的油灯在墙壁上投下两道摇曳的影子。 良久的沉默后,还是程咬金先憋不住了,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,瓮声瓮气地开口。 “二哥,这都第二天了,你说……咋办?” “降,还是不降?” 秦琼闭着眼,没有说话。 程咬金自顾自地嘟囔起来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秦琼听得清清楚楚。 “要俺老程说,降了吧!” 他怕秦琼误会,连忙摆手解释道。 “二哥你别瞪眼,俺不是怕死!” “俺就是觉得……憋屈!” 程咬金一拳砸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 “你看看那李密,办的都是些什么事儿!” “在瓦岗寨里,天天拉拢他那些新收的人,咱们这些老兄弟,他拿正眼瞧过吗?” “就说这次,一万匹战马,三十万担粮草,就能换回士信兄弟一条命!他舍得吗?他舍不得!” 程咬金越说越气,唾沫星子横飞。 “在他李密眼里,咱们这帮兄弟的命,还不如他那些粮草战马金贵!” “他让你来救人,说白了,不就是想让咱们来送死,好顺理成章地把他的人安插进咱们的队伍里吗?!” “这叫什么?这叫清除异己!” “明知道是九死一生的局,他连那点粮草都抠抠搜搜不肯出,这不是摆明了让咱们来白白送命吗!” 程咬金说完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胸膛剧烈起伏。 秦琼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,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,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 “咬金,你说的这些……我心里都明白。” “李密此人,心胸狭隘,确实非是明主。” 程咬金眼睛一亮。 “那不就结了!咱们降了这镇北王,总好过回去给李密当牛做马,最后还落不得个好下场!” 然而,秦琼却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。 “可你别忘了,你我的家人,都还在瓦岗。” 一句话,如同一盆冰水,瞬间浇灭了程咬金心中所有的火焰。 他脸上的激动和愤慨僵住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白。 是啊……家人。 他们若是降了,以李密的狠辣手段,他们的家人,恐怕…… “二哥,你说的对……” 程咬金颓然地垂下头,声音里充满了绝望。 “那……那没招了。” “咱哥俩,就只能慷慨赴死,也算对得起瓦岗的兄弟,还能在史书上留个好名声。” 听到这话,秦琼出奇地没有悲伤,反而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,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。 “咬金,你想多了。” “咱们是反贼,在那些史官笔下,哪来的什么好名声?” 就在这时,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 “吱呀——” 牢门被打开,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,正是罗成。 他看着牢房内形容憔悴的二人,尤其是目光落在秦琼身上时,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怒其不争。 “表哥,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降?!” 罗成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