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傍晚时分,谢锤回来了。 他带回来的消息,让林间本就寒冷的温度又降了几分。 “先生,城门口没有粥棚。” 谢锤言简意赅。 “一斗粟米,要价三百文。” 离阳太平年间,一斗粟米约五十文! 而这里却要三百文! 足以让一个三口之家,在太安城体面生活数日! 在这里,却只能换一斗救命的粮食! “县衙门口,”谢锤继续道,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“很干净,鼓是新的。” 李聆风笑了。 他的笑声在寒冷的暮色中,显得格外苍凉。 “干净!” “新的!” “好啊,真是‘用心’了。” 他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“准备一下,凌统领,随我进城。” “谢锤,你带人守住城外要道,许进,不许出。” “先生要亲自去?”凌春一惊。 “当然要去。”李聆风整理着衣袍,眼神却阴冷似刀锋,“不去看看,怎么知道这位‘父母官’,是如何在累累白骨之上,维持他这‘干净’的政绩的!” 他没有穿官服,只着一身普通的青色棉袍,在凌春和两名精锐护卫的跟随下,步行走向柳上县城门。 守城的兵丁懒洋洋的,对进城的人不甚盘查,但对出城的人却多看几眼。 城门洞下,贴着崭新的安民告示,写着官府如何殚精竭虑,平定灾情,佑护黎民。 李聆风在一张告示前驻足,看着那鲜红的官印,仿佛能看到印泥下那尚未干涸的血色。 城内,与城外的凄惨相比,竟是另一番光景。 虽谈不上繁华,但街道还算整洁,商铺大多开着,偶有行人走过,脸上虽带彩色,却也不见城外难民那般绝望。 这是一种刻意维持的,脆弱的‘正常’。 李聆风随意走进一家米铺。 “掌柜的,粟米怎么卖?” 掌柜的是个精瘦的中年人,瞥了李聆风一眼,见他衣着普通,但气度不凡,身后还跟着两个眼神精悍的随从,语气倒也客气,“客官,三百文一斗,概不还价。” “三百文?”李聆风故作惊讶,“怎会如此之贵?我听闻朝廷不是拨了赈灾粮款下来吗?” 掌柜的脸色微变,压低声音,“客官是外乡人吧?莫谈国事,莫谈国事......这米价,是官府定的,我们也是按规矩做生意。” “官府定的?”李聆风追问,“哪里的规矩?《离阳律》还是柳上县的规矩?” 掌柜的顿时闭口不言,眼神闪烁,开始低头拨弄算盘,明显是送客的意思。 李聆风不再多问,转身走出米铺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