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李长青和赵大山带着那株野山参回到村里,直接去了大队部。 王有德正端着搪瓷缸子喝水,一听参挖回来了,差点没把水喷出来。 他接过赵大山递过来的、用桦树皮和苔藓仔细包裹的参,激动得手有些发抖。 他找来一个放大镜,凑到煤油灯下,仔细端详着那粗壮的主根、细密如须的根须,尤其是芦头上那密密的珍珠点和深陷的环纹。 "好参!真是好参啊!" 王有德的声音都变了调,脸上仿佛放出光来 "这品相,这芦碗,这皮色......哈哈哈哈哈哈,老赵,长青,你们这回可立了大功了!这送到县里供销社,肯定能评上特等!说不定还能送到省里去展览啊!" 消息像长了翅膀,扑腾飞遍了小小的山村。 村民们闻讯都围到了大队部门口,踮着脚往里看,议论纷纷。 看着李长青的眼神,彻底变了。 从之前批斗会上的鄙夷、看热闹,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惊奇、羡慕,甚至还有一丝讨好。 "真让他挖着宝了!" "这得值老钱了吧?够买多少粮食啊!" "老李家这回可发达了,真是傻人有傻福!" "听说是在鹰嘴崖挖的?那地方......啧啧,这娃子胆真肥!" 母亲王桂芬听到信儿,一路小跑过来,也顾不上别人眼光,拉着李长青的手,眼泪止不住地流,这回是高兴的,嘴里反复念叨着 "好了,好了,这下好了......" 父亲李守山也拄着拐棍,一瘸一拐地来了,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,腰杆似乎也挺直了些。 大哥李建军憨厚地笑着,挠着头。 只有大嫂刘彩凤,挤在人群最前面,眼睛滴溜溜地转,看看参,又看看李长青,脸上是压不住的喜色,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钱能买多少东西,能给她娘家捎回去多少。 周扒皮和他婆娘也挤在人群里,脸色铁青,尤其是听到王有德对参的高度评价后,周扒皮的眼神阴毒得能滴出水来,他婆娘则在一旁低声咒骂着 "真是走了狗屎运"。 王有德当场拍板,明天一早,他就亲自带着参,和赵大山、李长青一起去县供销社,找老主任苏建国鉴定估价。 这功劳,得落到实处。 晚上,李长青家那间低矮的土坯房里,难得有了点热气。 母亲用攒下的一点白面,掺了玉米面,烙了几个带着焦香的金黄饼子。一家人围在炕桌边,就着咸菜疙瘩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苞米碴子粥,算是吃了顿好饭。 昏暗的煤油灯下,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跳动的光晕。 "长青啊," 父亲李守山放下粥碗,用粗糙的手指敲了敲炕沿,犹豫着开口 "这参......要是真卖了钱......你......你有啥打算不?" 这话一问出来,屋里瞬间安静了。大哥停下了咀嚼,大嫂竖起了耳朵,连母亲都紧张地看着他。 李长青喝了一口粥,暖流顺着喉咙滑下。他放下碗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"爸,妈,哥,嫂子,这钱,不能光想着眼前吃喝,得往长远里打算。" 他环顾了一下这个破败的家。 墙壁裂着缝,呼呼往里灌风,炕席破旧,窗户纸泛黄,有几个破洞用旧报纸糊着。 "首先,咱们得把房子修修。冬天太冷了,爸的腿受不了,咱一家人也睡不安生。该糊的墙糊上,该换的窗户纸换上,最好再弄点泥巴把墙缝堵死。" 李守山和王桂芬对视一眼。 点了点头,这是实在话。 "然后" 李长青看向父亲 "得请公社卫生院的大夫,或者去县里找个好点的先生,给爸好好看看腿,抓点好药,争取开春能下地,哪怕干点轻省活也行。" 李守山眼圈有点红,低下头嗯了一声。 "再扯点布,给咱家里人都做身新衣裳,都要过年了,总得有个新气象不是。" 李长青继续说。 大哥李建军听了,憨厚地咧嘴笑了。大嫂刘彩凤脸上也露出喜色,盘算着做什么颜色的好看。 "剩下的钱" 李长青话锋一转,声音压低了些 "我想留着当本钱。" "本钱?" 母亲王桂芬一下子紧张起来 "你还想干啥?可不能再瞎折腾了!" "妈,我不是瞎折腾。" 李长青耐心解释 "您想,咱长白山,遍地是宝。榛蘑、元蘑、松树伞(松茸)、木耳、松子、核桃、五味子......哪样不是好东西?可为啥咱村的人还是穷?" "供销社压价呗!" 大哥闷声说了一句。 "对!"李长青接过话头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