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 陈榆-《摆烂公主:夺嫡?别闹!我起不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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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竹篾落地发出簌响,陈父抬起浑浊的眼,目光扫过女儿的头顶:

    “日头这般毒,怎不戴斗笠?”

    他撑着竹杖起身,跛足拖过青砖时发出沙沙的钝响。

    倾斜的影子罩住陈榆,带着艾草与竹屑混杂的苦香。

    “想早些回家。”

    陈榆将药包搁在井台,青柿子的影儿在辘轳投下的光斑里晃晃荡荡。

    父亲皲裂的手掌覆上她腕子,体温比晨露还凉些,像浸过井水的麻布。

    曾经执笔题匾的手,如今被篾条割出纵横沟壑。

    他的袍角不再沾着新墨,行走时也没有松烟清芬,沾满了竹屑。

    “父亲,我买了粮,一会儿米厮的活计会给送来,我先给您熬药吧。”

    檐角麻雀扑棱棱惊起,伴着竹杖叩地的闷响:

    “别忙,灶上温着粟米粥,我给你端一碗。

    先回屋换身干衣裳,这时节千万别着凉。

    我这腿脚不灵便,手倒还没废,熬药做饭都不用你。”

    陈榆望着父亲跛进灶房的背影,竹杖每点一次地,肩胛便突兀地耸起,恍如折翼老鹤扑棱残翅。

    县里的老人时不时会嘀咕,当年最有希望中举的就是她父亲。

    偏偏摔断了腿,绝了为官之路。

    秀才功名,以前抄书写信的也能挣钱。

    可是当今陛下继位,天工司研制出桑皮纸,又有新的印刷术。

    百姓识字的多了,书也便宜了许多,穷秀才赚不到什么钱。

    县里头有学堂、有书院,人家却不要一个瘸了腿的秀才。

    没办法,父亲只能在自家开个学堂。

    街坊四邻的,给些柴米油盐的束脩就给孩子启蒙,闲暇时编些竹筐篓子什么的卖卖。

    本来日子还过得去,但三年前母亲坠入河中淹死了,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了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一面读书科考,一面又要照顾父亲和幼弟,愈发清苦。

    燥热的风掠过柿树,陈榆不敢盯着父亲的背影,低头抚了抚幼弟的脑袋,

    “乖,姐姐先去换身衣裳。”

    五岁多的孩子正是顽皮的时候,被父亲拘着念书。

    但最近这段日子耳提面命,也晓得姐姐科举之重要,闻言点了点头,松开了她的腿。

    快步冲入屋子,关上门,陈榆倚着门扉滑坐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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