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另一头就是东市,以赫连朝露扫货的架势,竟然选择来这文人墨客扎堆的坊市。 李校尉心有疑惑,却也没有询问。 松烟坊以墨闻名,凤京城最好的墨条商铺都在这儿。 文房四宝、墨宝文玩形成了风气,读书人自然被吸引。 赫连朝露入坊之后,虽然还是目不暇接的模样,但明显不如之前活泼。 刚刚受到三首诗词的冲击,让她明白了什么叫“井底之蛙”,心中隐藏起的傲气已经被磨了七七八八。 结果入了这松烟坊,立刻被浓郁的人文气息所淹没。 右手边一处硕大的槐荫下零星有几座残碑,一名书生正在拓印。 靛蓝葛布襕衫的肘部已磨出云纹透纱,腰间蹀躞带却规整地悬着青瓷水丞与雁翎笔帘。 此时他正用蝉翼纸覆在那残碑上,五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。 往前走几步,一座不慎精致的潦草茶寮中,有一蒙童正在替老妪写家书。 杏子黄童子服的前襟染了些斑驳墨迹,腰间牛皮囊插着三支长短不一的胎毫笔。 缠了红绳的总角随念诵声摇晃:“阿兄见字如晤,北地霜信早……” 今天日头好,不远处的书铺前,正有小厮用艾草熏书。 白烟掠过承露盘,将榆木书箱投影拉得细长。 对面伞铺檐角旁的书生,正用螺子黛混着金粉调色,案上一幅有些残破的绢图。 赫连朝露看了好一会儿,才看出来那是在补画。 这些都是书上没有的,只有真正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文气。 因此,也愈发沉默起来。 李校尉不知她心境,只觉得有些古怪。 他们一行走到哪儿都会引起关注,而这一次,赫连朝露并没有仰起脑袋。 “李校尉,走累了,这座坊市中最热闹的酒楼在哪儿?” 酒楼自然也是有的,只不过相比于东市、琼瑰坊、琅音坊,花样要少些。 偏偏跑到这地方来吃饭? 李校尉不明所以,还是答应下来,领着人直奔松烟坊最大的酒楼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