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琼瑰坊,李校尉快步奔向客栈。 立秋的京城,晚风总算带来了一丝爽利。 左脚踏入前堂的一瞬间,好了,爽利没有了,被鼎沸的人声热浪吞得渣都不剩。 所有人的视线都扫了过来,让他有了种自己是琅音坊头牌的错觉。 实在是……太火热了! 客栈前堂,此刻烛火煌煌,映照着满室攒动的儒冠、青衫、羽扇。 新墨的涩、陈酒的烈、名贵熏香的馥郁混杂在一起,沉甸甸地压在李成峰的心口。 条凳方桌乃至角落柜台,但凡能立足之处,都被身影填满。 须发皆白的老名士捻须沉吟,正当红的年轻才子们矜持地摇着折扇,更有几位身着常服气度不凡的官员闲坐品茗。 高谈阔论、引经据典,附庸风雅的朗笑、杯盏轻碰…… 汇成一片文雅的喧嚣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客栈承办了什么了不得的文会。 可实际上呢,几乎所有人都心不在焉,眼角余光总是会时不时瞥向通往后院的门。 李成峰心说坏了,他出去打听个消息,离开的时候客栈虽然也热闹,但也不至于如此啊。 刚要硬着头皮快步闯过去,结果一个清癯老者健步上前,生生给他拦住了。 这反应、这腿脚,六十了说出去谁信? 老者几不可察微微颔首,好像刚刚动若脱兔的不是他老人家似的。 李成峰心中叹息,还是站定肃立,双手合抱在胸前躬身作揖。 角度不深不浅,既不显得轻慢敷衍,也不卑不亢。 没办法啊,眼前的老家伙是国子监祭酒,从四品。 别说李成峰了,他家副统领在这儿都得行这个礼。 “李……小哥,”一个非常明显的停顿后,老人家慢条斯理捋着长须,“是真的吗?” 李成峰心中骂了句凤京脏话。 这是既不知道他的官职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啊,就这还特么套话? “张祭酒,下官没听明白。” 啧……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尊老,明显听懂了还不透露点消息。 这时候,另一位老人家也凑了上来, “李校尉,我们就是想问问,那诗是否真的出自赫连朝露之手?” 这位的语气带着急切,且说准了名字。 李成峰也认得,一位翰林院的老编修,与张祭酒相比更像是个纯粹的文人。 又一拱手,“是。” 武者的地位比文人差半截,就算李成峰是禁军,平时这些自视清高的文人哪里会搭理他。 如今一个个巴巴得凑上来,为了点什么他心里头一清二楚。 “那裴相的批语……” “是。” 干脆利落的回答,掷地有声,前堂立刻又骚动了起来。 得到当事人禁军校尉的承认,那还能有假? 老编修紧迈一步,看样子要去抓李成峰的胳膊,却被他轻松闪过。 老人家也不以为意,匆忙开口:“听说见裴相时还有新作,李校尉可能吟诵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