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京城南城的喧嚣,随着萧景南那一声赌徒般的咆哮,陷入了死寂。 城墙上下,数十万双眼睛,都聚焦在阵前那两道身影上。 一个是身披玄甲,气吞山河的镇北王;一个是金甲罩体,孤注一掷的九五之尊。 兄弟阋墙,最终竟要以这种最原始、最惨烈的方式收场。 萧逸尘的嘴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。 他看着城楼上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兄长,心中五味杂陈。 他知道,萧景南这么做,是唯一的选择。 与其在攻心战中被慢慢耗死,军心瓦解,不如将所有筹码一次性推上赌桌,求一个干脆。 这是阳谋,也是绝境中的最后一搏。 “好。”萧逸塵只说了一个字。 这个字,重逾千斤。 它代表着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,选择了一条最艰难、最血腥的路。 城楼上的文武百官,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不少人甚至瘫软在地。 而城下的镇北军将士,则是一片哗然,许多人脸上都写满了不解与愤懑。 明明动动嘴皮子就能拿下的皇城,为何要用命去填? 萧逸尘没有解释。 他调转马头,对着庞万里下令:“放人。全军后撤十里,安营扎寨。” “王爷!”庞万里急了,他想不通。 “执行命令。”萧逸塵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。 庞万里看着萧逸尘那不容置喙的背影,最终只能把满肚子的疑问憋回去,咬着牙,不情不愿地指挥士兵解开那些官眷的束缚。 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攻心大戏,就这么虎头蛇尾地落下了帷幕。 大军缓缓后撤,夜幕降临。 新扎下的大营里,气氛压抑得可怕。 没有胜利的欢呼,只有磨刀石摩擦兵刃发出的“沙沙”声,以及士兵们压低声音写着家书的呢喃。 每个人都知道,明天,将是一场真正的血战,一场六十万人的绞肉机。 能活下来多少,没人知道。 帅帐之内,灯火通明。 萧逸尘独自一人,坐在案前,用一块白布,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。 剑身光可鉴人,映出他那张棱角分明,却写满疲惫的脸。 帐帘被掀开,一阵香风飘了进来。 沐瑶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。 “喝了吧,明日,需要体力。”她将汤碗放到萧逸尘面前,语气平淡。 萧逸尘没有看她,只是继续擦着剑:“你不该来。” “我为何不该来?”沐瑶在他对面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茶:“我是来看看,我们那位心怀仁义的镇北王,此刻是不是在后悔自己白天的愚蠢决定。” 萧逸塵擦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。“我没有后悔。” “是吗?”沐瑶轻笑一声,那笑声在寂静的帐内显得格外清晰:“放着阳关大道不走,非要去闯独木桥。萧逸尘,你知不知道,你今天的一个‘好’字,明天会让多少将士,尸骨无存?” 她站起身,走到萧逸尘身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 “萧景南的军心已乱,皇城内人心惶惶。我们只需围而不攻,不出三日,必生内乱。或者,更简单些。” 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,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:“今夜三更,夜袭神策门。他以为我们会信守承诺,防备必然松懈。届时,我让鬼面军用火器炸开宫门,大军掩杀而入,天亮之前,一切便可尘埃落定。” “以最小的代价,换取最大的胜利。这,才是为将者该做的事。” 萧逸塵缓缓抬起头,看着近在咫尺的沐瑶。 灯火下,她的脸美得惊心动魄,可那双眼睛里,却闪烁着让他感到陌生的,近乎冷酷的理智。 “够了。”他开口,声音沙哑:“沐瑶,我知道你很聪明,你的计策,也确实很高明。但,有些事,不能那么做。” “为何不能?”沐瑶追问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