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还有。” “三日后,在本王府上设宴。” “把沧州城内,所有叫得上名号的乡绅,都给本王请来。” “本王要亲自,跟他们‘借’。” …… 三日时间,转瞬即逝。 距离大周的年节,只剩下最后三天。 往年这个时候,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,莫过于教坊司。 王公贵族,富商才子,都会在这里一掷千金,只为博美人一笑。 可今天,整座教坊司,却挂上了“歇业”的牌子。 大门紧闭。 新任的禁军统领庞万里,亲自带人守在门口,驱散了所有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。 整个京城都传遍了。 卫国公府的韩琦公子,包下了整个教坊司。 此事引得无数人不满,却无人敢多言半句。 韩琦的恶名,早已传遍京城。 教坊司内,却是另一番光景。 没有歌舞,没有丝竹。 数十张桌案,整齐地摆放在大堂之内。 桌上没有酒,只有一杯杯清茶。 坐在这里的客人,身份更是千奇百怪。 有身穿官服的朝廷官员,有绫罗绸缎的富商,有布衣草履的平民,甚至还有几个儒衫纶巾的士族文人。 他们彼此之间,大多素不相识。 可此刻,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身份。 失去女儿的,受害者。 他们手中的请帖,都用着最华贵的纸张,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:卫国公府韩琦,设宴赔罪。 这十个字,何其讽刺。 大堂内的气氛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 无人交谈,只有茶杯与桌面碰撞时,发出的轻微声响。 他们都在等。 等那个让他们恨之入骨,却又怕得要死的男人出现。 然而,他们没有等来韩琦。 等来的,是一位身着宫装,仪态万方的女子。 女子身后,跟着魁梧的禁军统领庞万里。 她一步步,走上大堂正中的高台。 所有人的动作,都停了下来。 无数道或疑惑,或麻木,或惊惧的视线,都落在了她的身上。 那些平民富商,并不认得她。 但那几位官员和士族,在看清她身上那件代表着贵妃身份的翟衣时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 这是……贵妃娘娘? 她怎么会在这里? 沐瑶在高台之上站定,环视着下方一张张写满了不同情绪的脸。 她没有隐瞒。 “本宫,沐瑶。” 简简单单四个字,却让整个大堂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 那些原本还坐着的官员士族,全都慌乱地从座位上站起,躬身行礼。 其他人就算再愚钝,此刻也明白了过来。 “都坐吧。” 沐瑶抬了抬手。 无人敢坐。 沐瑶也不再坚持。 “今日请各位来此,并非是要与各位饮宴。” 她的目光,扫过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。 “只是想让各位,看一看。” 她拍了拍手。 侧堂的门,被缓缓推开。 一群衣着单薄,面容憔悴的女子,在几名仆妇的带领下,走了出来。 她们低着头,不敢看任何人,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。 正是教坊司的官妓。 “爹!” 人群中,一个身穿儒衫的中年文人,在看到其中一个女子时,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发出一声悲呼。 那女子听到声音,猛地抬头,看到自己的父亲,眼泪瞬间决堤。 “爹……” “莲儿!” 中年文人再也忍不住,冲了过去,父女二人抱头痛哭。 有了第一个,就有第二个。 在场的宾客中,竟有不少人,在这群官妓中,看到了自己失踪的亲人,或是曾经的旧识。 哭声,很快便响成了一片。 沐瑶就那么静静地看着。 看着这场人间惨剧。 直到哭声渐歇,她才再次开口。 “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” 她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 “我知道,在这个世道,男尊女卑。” “女儿,是泼出去的水,是赔钱货。” “只有儿子,才是血脉的传承,家族的希望。” “可我沐瑶不信。” 她的声音,陡然提高。 “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自己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!” “被人如此玩弄,如此折磨,甚至折磨致死!” “你们的心里,当真就没有一点痛吗!” 最后一句,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