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万马奔腾,大地轰鸣。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力量,足以踏平任何坚固的城池。 “开火!” 命令在战壕中逐级传递。 没有惊天动地的呐喊,只有一声声清脆而冷酷的口令。 “砰!砰!砰!” 第一排士兵扣动了扳机。硝烟升腾。 冲在最前面的重骑兵,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。 战马悲鸣着栽倒,马上的骑士被巨大的惯性甩出去,重重砸在地上。 后续的骑兵躲闪不及,撞了上去,人仰马翻,瞬间乱成一团。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战斗。 没有箭雨,没有长矛,只有一声声爆响,然后身边的同袍就胸口开个血洞,无声无息地倒下去。 恐慌,第一次出现在这些百战精锐的脸上。 萧逸尘在帅旗下,用千里镜死死盯着那片混乱的战场。 他的手在抖。 他的玄甲铁骑,他赖以横行北境的无敌之师,在距离对方阵地还有三百步的地方,就被成片地撂倒。像秋日里被镰刀割倒的麦子。 “弓箭手!放箭!压制他们!”他嘶吼道。 遮天蔽日的箭雨腾空而起,带着尖啸,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弧线。 然而,绝大部分的箭矢都无力地钉在了共和国阵地前方的斜坡和胸墙上,发出“笃笃”的闷响。 少数落入战壕的,也早已是强弩之末。 战壕里,彭鹏缩在防炮洞里,听着箭矢钉入头顶泥土的声音。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。 “自由射击!” 命令传来。 彭鹏探出头,拉动枪栓,滚烫的弹壳弹出。 他再次瞄准,一个正弯弓搭箭的敌军弓箭手,在他的准星里变得清晰。 他扣动扳机。 那名弓箭手身体一震,手中的长弓掉落在地,人缓缓跪了下去,再也没起来。 这不是一场对射。这是一场点名。 第一天的战斗,在黄昏时结束。 萧逸尘的大军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,却连对方的壕沟边缘都没摸到。 尸体在阵前铺了厚厚一层,血腥味在晚风里传出数里。 …… 帅帐内,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。 板垣五郎依旧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武士刀,仿佛白天的惨败与他无关。 “他们的武器,总会用尽的。”他头也不抬地说道:“用人命去填。明天,继续攻。” 萧逸尘看着他,眼中的血丝密布。 “那是我的兵。” “他们是,你也是。”板垣五郎抬起头,刀锋映着烛火,寒光一闪:“别忘了,萧君,是谁给了你渡过淮水的船。” 萧逸尘颓然坐下。 第二天的进攻,变成了更疯狂的绞肉。 板垣五郎不再让骑兵和弓箭手做无谓的牺牲。 他将步卒集结起来,排成密集的方阵,用简陋的木板充当盾牌,一波接一波地,向着共和国的阵地发起冲锋。 沐瑶的阵地,像一头钢铁巨兽,沉默地吞噬着所有靠近的生命。 彭鹏已经记不清自己开了多少枪。 枪管烫得能灼伤皮肤,拉动枪栓的动作,已经成了机械的本能。 他的眼前,是不断涌上来、又不断倒下去的人。 那些人的脸上,带着麻木、绝望,或者被督战队逼迫的疯狂。 他不再有任何感觉。没有恐惧,也没有怜悯。只是瞄准,射击,拉栓,再瞄准。 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,在他的准星里,变成一具倒下的尸体。 战争的第三天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