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那种强大,一度让许多人感到窒息和绝望。 可现在,这个神话破灭了。 原来,那支不可一世的铁甲舰队,也会被小木船打得全军覆没。 原来,那个高高在上的女总统,也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。 原来,他们引以为傲的工业力量,换来的不是胜利,而是比任何一个旧时代王朝都更加惨烈的死亡数字。 茶馆里,田埂间,工厂的休息棚内,到处都在议论着这件事。 “我的乖乖,一万八千人!就这么没了?那可都是爹生娘养的啊!” “报纸上说,南方的军官傲慢得很,根本不听劝,一头就扎进了人家的口袋里!” “还是咱们陈司令好啊!带着咱们分田地,建工厂,没听说过让谁去送死!” “可不是嘛!沐瑶那边,是给大资本家、大商人卖命,死了也是白死。咱们这边,是为自己,为子孙后代过上好日子!这能一样吗?” 恐惧在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鄙夷和自信的情绪。 民众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,他们所选择的这条道路,虽然贫穷,虽然艰难,但充满了希望和人情味。 而南方那条看似光鲜亮丽的道路,却通向冰冷的死亡和无意义的牺牲。 工农政府的威望,在这场舆论战中,得到了空前的巩固。 无数原本还在观望的青年,在听完宣讲后,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征兵处。 他们要保卫的,不再仅仅是家园,更是一种让他们看到了尊严和希望的信仰。 …… 半个月后,海州,临时总督府。 一份皱巴巴的、沾染着北方泥土气息的《北境日报》号外,被放在了沐瑶的办公桌上。 送来报纸的海军部官员,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 他生怕总统阁下看到这份充满了恶毒攻击和无耻污蔑的报纸后,会降下雷霆之怒。 沐瑶的目光,扫过那个刺眼的标题,扫过那篇由沐渊亭亲自撰写的、文采斐然却字字诛心的社论,扫过那张将沉没军舰和学堂数量进行对比的讽刺漫画。 她的脸上,没有任何表情。 议事厅里安静得可怕,只有墙上自鸣钟单调的滴答声。 许久,沐瑶伸出手指,轻轻地在那篇社论的作者署名——“沐渊亭”三个字上,缓缓划过。 然后,就在那名官员以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时候,沐瑶的嘴角,却微微向上勾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。 那不是愤怒,不是冷笑,而是一种……近似于满意的,老师看到得意门生终于解出难题时的微笑。 “不错。” 她轻声吐出两个字,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。 “总算……没有让我失望。” 她将报纸随手扔进纸篓,仿佛那只是一张无足轻重的废纸。 她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,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广阔的蔚蓝。 卢梁海峡的失败,像一块沉重的磨刀石,磨掉了共和国海军的傲慢与浮躁。 而北方的舆论攻击,则像一剂清醒剂,让她麾下所有人都看清了这场斗争的残酷本质,再也无人敢心存幻想。 里子和面子,她都输了。 但她却用这场惨痛的失败,为整个共和国,也为她的敌人,补上了最重要的一课。 现在,学费已经付清。 是时候,开始第二回合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