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墨迹落于粗糙的草纸之上,笔画之间,如云烟变幻,飘渺而又厚重。 每一个转折,每一个顿笔,都蕴含着一种玄妙的灵动。 字里行间,更是透着一股超逸绝尘的意境风骨! 这笔法……这神韵…… 苏婉晴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,一段被她刻意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,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。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雕梁画栋的府邸,回到了那个满是墨香的书房。 幼时的她,扎着总角,踩着矮凳,站在宽大的桌案前,祖父手把手教导自己写字。 祖父曾为当朝清流,更是书法大家苏岑的嫡系后人。 一手书法在京中享有盛名,不知被多少权贵追捧。 “晴儿,你看这字,要有风骨,风骨便如人之脊梁,不可弯折,否则字的形意都会垮掉。” 谆谆教诲仍在耳旁。 祖父还曾夸过她。 说自己在书法上颇有天资,若是男儿身,必能在书道一途光耀门楣。 可惜后来…… 祖父因太过刚直,不愿与奸臣同流合污,遭人构陷,一夜之间,高楼倾塌。 家中男丁尽数抄斩,女眷被判流放。 她以为,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般傲然风骨的字,更不会有机会遇到一个能让她心安的良人。 可眼前…… 夫君此刻的字迹,虽比祖父当年稚嫩青涩许多,可那股神韵,那股烙印在笔画深处的风骨,竟有七八分的相似! 巨大的冲击与无尽的委屈交织在一起,瞬间冲垮她本就脆弱的心防。 苏婉晴的泪水再次决堤,顺着她蜡黄的脸颊无声滑落,砸在冰冷的地面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 看到这一幕,顾长生有些不知所措。 “你怎么哭了?” “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 苏婉晴被他的声音惊回神思。 祖父的事是禁忌,是悬在她头顶的刀,绝不能提及分毫。 她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泪,情急之下,只好顺着先前的心思,将话题引开。 “相公……相公是不是嫌弃奴家……” 她的声音哽咽着,带着浓浓的鼻音。 “是不是嫌弃奴家长得丑,不愿……不愿与奴家同房……” 话音未落,她自己都觉得脸上烧得厉害,恨不得立刻消失。 顾铭闻言先是一怔,随即又明白了过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