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屋内光线昏暗,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阳光。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小桌,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坐在那里,手里拿着针线,在一针一线地缝着一件小孩子的衣服。 床上,一个小小的身子蜷缩着,脸色有些蜡黄,睡得很沉,呼吸细细匀匀。 “山子媳妇,”婆婆轻声唤道,“伢子这是睡着了?这是山子的战友,专门从部队过来看你们的。” 听到声音,年轻女人抬起头,看到两个军装男人站在眼前,手忙脚乱地放下针线,慌张起身。她的眼睛红肿,显然这些日子哭得厉害。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,只能反复在围裙上来回擦拭。 肖余这时走到小山的母亲身边,低声说道:“大娘,我还有点事要单独问问您,能借一步说话吗?” 老人点点头,两人一起走出了屋子,去到院子里说话。 屋里只剩下林知行和那个年轻的女人。林知行走到孩子身边,仔细打量着,那孩子眉眼间和小山极为相似,却格外瘦弱,小小的手腕细得像竹枝。 年轻女人紧紧攥着衣角,终于开口,声音几不可闻:“同志,小山他……最后的时候,可有说些什么话?” 林知行缓缓转身,看着她。 他深吸了一口气,郑重回答:“在他牺牲的前一个晚上,我们还在一起聊天。小山说,他最放心不下的,就是你和孩子。他说,如果真有什么万一,他只盼你能好好活下去,不要惦记着他了。” 听到这些话,女人再也忍不住了,她咬着唇,背过身去,肩膀剧烈地抖动着,像是再也压不住胸腔里的悲伤。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决堤,在狭小的屋子里低低回荡。 林知行静静站着,望着那个瘦弱的背影,他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轻轻挺直脊背,向那床上熟睡的孩子敬了一个无声的军礼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