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李山河眼皮一跳,不动声色地往李卫东身边挪了半步,正好挡住彪子的视线,同时右手下意识地往腰后别着的家伙什位置摸了摸——虽然知道不可能,但总觉得这憋疯了的牲口下一秒就能干出点啥惊世骇俗的事来。 “瞅啥瞅!拎上鱼!上车!”李卫东劈手夺过售票员递出来的三张硬纸板车票,像捏着三张催命符,反手一巴掌拍在彪子后脑勺上,力道十足,“麻溜的!再磨蹭赶不上二路汽车了!” 去哈尔滨的这辆“大客”,比通化来长春那辆更像一个移动的铁皮罐头。 车门一开,一股更加浓烈、陈年积累的混合型“人味”混合着劣质烟草的辛辣,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脸上。 过道里塞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、柳条筐,甚至还有两只捆着脚的芦花鸡在筐里咯咯直叫。 座位?能找到个屁股能沾点边的地方就是祖宗保佑! 这年头坐客车可不管你有没有坐,按坐卖票,哪是客运站的事儿,乘务员只管你车能不能放下,这也就是东北冬天太冷了,要不窗户外面还能挂俩。 爷仨仗着体格和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,硬是在靠近车门、发动机罩子上方那个最颠簸也最“通风”的“雅座”区域,抢到了点立足之地。 李卫东把装着人参鹿皮包和小虎崽的褡裢紧紧抱在怀里,一屁股坐在一个鼓胀的、散发着土腥味的麻袋上。 李山河吊着胳膊,艰难地用后背和没受伤的右臂在人群中撑开一小片空间,把那条宝贝马口鱼塞在腿边,用脚死死护住。 彪子最惨。他块头最大,被挤在车门和发动机罩子的夹角,半个身子悬空,全靠一只脚和一只手抓着头顶的行李架铁杆保持平衡,像只挂在风车上的熊瞎子。 他那张黑脸紧贴着冰凉的、油腻腻的车门玻璃,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瞬间凝成白霜。 “呜…嘤嘤…” 褡裢里的小虎崽显然对这极度拥挤、噪音巨大、气味感人的环境极度不满,开始发出细弱又委屈的叫声,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褡裢口拱来拱去。 李卫东赶紧拉开点褡裢口,露出小虎崽湿漉漉的鼻头和一双惊恐的金色眼睛。 他粗糙的大拇指轻轻蹭了蹭小家伙的脑门,低声安抚:“小祖宗,消停点…到家给你整肉吃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