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一进屋,李山河就感觉十几道目光,“唰”地一下,全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。 西屋的土炕上,围满了人。炕头、炕梢,甚至地上,都挤满了老常家的儿孙辈。 男人们大多沉默着,蹲在地上抽着烟,脸上满是沉重。 女人们则围在炕边,一个个眼圈通红,手里拿着毛巾,时不时地发出一阵压抑的啜泣声。 整个屋子里的空气,都像是凝固了的铅块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 炕头上最中间的位置,躺着一个瘦小干瘪的身影。 是老常太太。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儿,身上盖着一床崭新的红绸被面。 满头的银发,衬得那张脸越发的苍白瘦削,脸上的皱纹,像是被刀子刻出来的一样,又深又密。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,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,要不是偶尔那干裂的嘴唇还会轻轻翕动一下,李山河真会以为她已经走了。 听到门口的动静,炕上所有人都回过头来。 当他们看清是李山河时,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。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,他是老常太太的大孙子,叫常守义。 他冲着李山河重重地点了点头,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声音沙哑地说道:“山河,你来了……我娘……她就等你呢。” 李山河的心又往下沉了沉。 他冲着常守义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,然后迈开步子,走到了炕沿边。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到来,炕上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的老人,眼皮艰难地颤动了两下,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