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元宵夜再度降临,南市张灯结彩,红灯笼如血珠般缀满坊巷檐角。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脸庞,有孩童嬉笑追逐,也有妇人紧搂幼子、眼神惶然。 百姓们嘴上说着“今年定是太平了”,脚下却仍不自觉地避开那三根曾悬尸的灯柱。 恐惧从记忆里长出根须,扎进了这座城的血脉。 沈观混在人群中,一身青布短褐,袖口磨得发白,活脱一个寻常书生。 但他的手指始终贴着袖中那枚西域铜铃改装的节拍器——铃身细刻波纹,内嵌磁石,只要轻轻一震,便能发出唯有特定耳膜才能捕捉的高频杂音。 这是苏夜语昨夜命小鼓子送来的,附纸条一张:“他听的是人心共振,你若破局,就得先乱其心弦。” 鼓楼钟响,第一声荡开,浑厚悠远,如雷滚云层。 万人仰首,灯火倒映在瞳孔中,仿佛整个南市都在等待命运落锤的刹那。 第二息,风止。 第三息,鸦雀无声。 第四息,沈观的指尖已搭上腰间玉佩——推演媒介微热,似有预兆。 第五息,他目光掠过人群,忽然锁定街角一处阴影:一道身影立于糖摊之后,身形瘦削,双目覆着旧布条,正是已被收押又因证据不足暂释的前钦天监乐官柳残阳! 他不知何时潜入现场,手中正攥着一根浸过桐油的红绳,指节泛白,显然已在等待最后一击。 第六息! 就在众人呼吸凝滞、心神尽数被天灯牵引的一瞬,沈观暴起跃上高台,一把夺过铜锣槌,挥臂猛击! “咚——!” 那一声不是沉闷回响,而是一记尖锐刺耳的裂帛之音! 特制锣面震动频率与鼓楼钟波相冲,瞬间撕碎了原本完美的节奏场域。 人群骚动,有人捂耳惊呼,有人茫然四顾。 而柳残阳浑身剧颤,像是被无形利刃贯穿脊骨。 他手中红绳脱手坠地,整个人踉跄后退,撞翻糖锅,糯米焦香四溢。 沈观如鹰扑兔,几个纵跃已至其身后,一手扣住腕脉,一手压肩将其按倒在地。 动作干净利落,没有半分迟疑。 围观百姓惊叫四散,巡防营差役这才反应过来,纷纷围拢。 可沈观并未立刻搜身,也未喝令拘押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