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归途-《我从未离去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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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,他们答应会继续交医药费,也没再为难我。”陈义繁笑了笑,眼底的阴郁散了大半,“我这周要补功课,可能没法去看你们,等周末我就过去,给你带巷口小卖部的草莓牛奶。”
“好!”白迅的声音更开心了,“那你也别太累了,学习别熬太晚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陈义繁应着,挂了电话,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温度。他走到书桌前,坐下,看着摊开的复习资料,眼神变得坚定。
窗外的月光洒在书桌上,照亮了他写下的字迹——“和白迅,考同一所大学”。这不仅是约定,更是他藏在心底最郑重的承诺。无论归途多远,无论前路有多少阻碍,他都不会忘记巷口的槐花香,不会忘记草莓牛奶的甜,更不会忘记那个需要他守护的少年和温暖的小家。
走廊里传来温婉婷和陈泽民的谈话声,隐约提到“看着他”“别再让他跑出去”,但陈义繁丝毫不在意。他握紧了笔,笔尖在纸上落下有力的痕迹,仿佛已经握住了属于他和白迅的未来。
一、书房里的对峙与妥协
晚饭过后的陈家书房,红木书案上摊着陈义繁这些年的成绩单,台灯的暖光落在纸页上,却照不进空气里的僵持。陈泽民坐在主位,指尖轻叩桌面,发出“笃笃”的轻响,每一声都像敲在陈义繁的心尖上。
“你这几次模考的名次掉得厉害。”陈泽民的声音比车里更沉,目光扫过成绩单上的下滑曲线,“我已经让王教授明天过来,他是市重点的特级教师,专门帮你补数学和物理。”
陈义繁站在书案前,双手垂在身侧,语气却不肯退让:“我自己能补,不用请家教。周末我还要去医院看白叔叔。”
“我说了,学习优先。”温婉婷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,将杯子重重放在陈义繁手边,“医院有护工,有他妈妈和他自己,缺你一个吗?你要是再把心思放在那些人身上,别说考大学,连高中毕业都成问题!”
“他们不是‘那些人’。”陈义繁猛地抬头,眼底的火气又燃了起来,“如果不是他们,我上次发烧在网吧,可能早就烧晕过去了。妈,你能不能别总用身份和钱去衡量别人?”
“我不是衡量,我是为你好!”温婉婷的声音也提了起来,“我们陈家的继承人,怎么能和底层人家的孩子搅在一起?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?”
“继承人不是你们用来束缚我的借口。”陈义繁攥紧了拳头,正要再说,却被陈泽民一声“够了”打断。
陈泽民站起身,走到陈义繁面前,他比陈义繁高出半个头,气场沉稳却带着父权的压迫感。但他的眼神里没有怒火,反而多了几分审视:“你觉得我们对你不好?”
陈义繁愣住了,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陈家从不缺他吃穿,给他最好的教育和物质,可那份冰冷的奢华里,从来没有过白迅家一碗热粥、一句叮嘱的温度。他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我不是说你们不好,只是我想守着我在意的人。”
陈泽民看着他眼底的执拗,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为了执念顶撞长辈,心里软了几分。他叹了口气,伸手拍了拍陈义繁的肩膀:“我不反对你报恩,但要分清主次。这样,王教授每天上午来上课,下午你可以自由安排,但必须保证每周模考名次回升。周末去医院可以,不过要让司机送你,顺便跟着保镖——不是监视你,是怕你路上出事。”
这个条件比陈义繁预想的宽松太多,他立刻点头:“我答应你,我一定会把成绩提上来。”
温婉婷还想反驳,却被陈泽民递了个眼色。等陈义繁走出书房,她才不满地说:“你就惯着他吧!再过阵子,他指不定要把那母子俩接到家里来!”
“孩子大了,有自己的心思。”陈泽民走到窗边,望着陈义繁房间亮起的灯光,“我们以前太注重物质,忽略了他要的温暖。这次他经历这些,未必不是好事。只要他不耽误前途,让他去做想做的事,也好。”
温婉婷抿紧唇,终究没再说话。她看着窗外的月光,心里虽有不甘,却也明白,再强硬的束缚,恐怕只会让这孩子离自己更远。
二、深夜的秘密与牵挂
回到房间的陈义繁,第一时间反锁了门。他走到书桌前,拉开最底层的抽屉,里面藏着一叠皱巴巴的纸币,还有白迅给他画的小像——画里的他叼着草莓牛奶,笑得张扬,是白迅趁他刷题时偷偷画的。
他拿起手机,又给白迅发了条消息:“刚和我爸妈谈好,周末过去,给你带排骨,阿姨说你爸喝排骨汤恢复得快。”
消息发出去没几秒,就收到了白迅的回复,还附带了一张照片:“我爸刚喝了我妈煮的小米粥,还笑了呢!你也早点休息,别熬太晚。”
照片里,白爸爸靠在床头,脸色虽依旧苍白,却真的带着浅淡的笑意,白迅和张静茹坐在床边,眼底满是欣慰。陈义繁看着照片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,连日来的紧绷终于彻底放松。
他把手机放在枕边,翻开复习资料,台灯的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。以前在陈家,他总觉得学习是任务,可现在,他清楚地知道,好好读书不仅是为了自己,更是为了能兑现和白迅的约定,为了将来能真正护住他们。笔尖在纸上飞快地滑动,划出整齐的解题步骤,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认真。
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。陈义繁以为是温婉婷,头也不抬地说:“我已经在看书了,别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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