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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鸣的目光，终于从虚空中收回。

    落在了主桌那几个还坐着的人身上。

    他的视线，是一盏冰冷的探照灯，缓缓扫过脸色惨白的刘家父子和身体僵硬的王志成。

    三人的身体，同时狠狠一颤。

    刘副主任再也撑不住了。

    他猛地站起身，脸上挤出一个哭都比不上的笑，然后笨拙地拍起手来。

    “啪、啪、啪……”

    那几声孤零零的掌声，在死寂的餐厅里，无比滑稽。

    刘扬也魂不附体地跟着站起来，哆哆嗦嗦地鼓掌。

    脑袋低得快要埋进胸口里，根本不敢看陆鸣一眼。

    现在，全场还坐着的。

    只剩下一个人。

    王志成。

    陆鸣的目光，落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停留了足足三秒。

    那三秒，对王志成而言，是一整个世纪的酷刑。

    他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凝固成了实质，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，每一寸皮肤都在刺痛。

    他听见自己心脏在耳膜里疯狂擂鼓。

    后背的衬衫，冰冷地贴在皮肤上，已经被冷汗浸透。

    他想站起来，可那双腿不听使唤，沉得让他错觉自己被钉死在了椅子上。

    最终，陆鸣移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仿佛多看他一眼，都是一种浪费。

    他转身迈开脚步。

    全场的目光，再次被他那道孤绝的背影牢牢吸附。

    他要去哪？

    他要做什么？

    在所有人绷紧神经的注视下，陆鸣一步一步，走回了主桌。

    他没有理会僵在原地的苏青竹。

    也没有看一眼双眼冒火的赵可然。

    他径直走到了苏晴的身边。

    在苏晴那混杂着震惊、迷茫和一丝狂热的复杂目光中。

    他拉开她身边的椅子重新坐下。

    姿态优雅。

    仿佛刚才那个号令全场的人不是他，他只是一个来参加晚宴的普通宾客。

    坐下后，他拿起餐巾，擦了擦嘴角。

    然后看向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的侍者。

    “苏打水，加冰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依旧平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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