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十二月十八日,奉天,大帅府,军事委员会作战厅 冬日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,斜照进气氛凝重的作战厅。 巨大的沙盘上,长春、延吉、四平、洮南等要地的标识旗虽已大多插回代表东北军的蓝色,但空气中弥漫的并非胜利的喜悦,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沉重。 总参谋处处长鲍文樾站在巨大的东北军事地图前,他的声音清晰而冷静。 “自叛军‘五镇联军’于本月10日发动叛乱起,至昨日17日,主要战事已基本平息。” “西线,叛军张海鹏、李桂林、丁超部一万五千余人围攻长春,另以五千人于四平构筑防线,企图阻我援军。 东线,于芷山、吉兴部两万余人,在伪满复清余孽及未入籍朝鲜侨民中潜伏敌特的内应下,猛攻延吉。” “我军的反击如下: 西线,黄显声旅长于13日率混成第一旅奇袭并攻占叛军老巢洮南,断敌后路。 董英斌旅长率奉天混成第二旅于12日突破四平防线,星夜兼程,会同自兴安盟方向的张殿九骑兵旅、松原方向的李忠义省防旅、通化方向的马尚德省防旅,于14日完成对长春叛军的合围,15日彻底解长春之围。 残敌六千余人被压缩于长春以北地区,现已清剿。 东线,沈克之混成第三旅与郭希鹏之骑兵第二旅,联合自绥芬河急行军的邢占清旅、珲春王玉瓒守备团,于13日对围攻延吉之敌实施反包围,经三日激战,16日解延吉之围。 叛军残部约五千人企图越境窜入朝鲜,遭我沈、郭两部顽强阻击。 17日,匪首李桂林、丁超被击毙,张海鹏就擒。 然,于芷山、吉兴,及前士官派军官熙洽、邢士廉率千余残敌,在日本朝鲜军第十九师团的公然接应下,溃入朝鲜境内。 为避免与日军发生直接冲突,我军未予越境追击。” 听到“熙洽、邢士廉”的名字时,端坐的杨宇霆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,脸色瞬间变得灰白。 他想起之前张汉钦对此二人的评价——“无民族大义之念,不可重用”,自己当时还曾据理力争,如今这血淋淋的事实,如同响亮的耳光,让他无地自容,只能艰难地低下头,掩饰内心的翻江倒海。 其余委员,如张作相、万福麟等人,亦是面色阴沉,他们都能从这精准的叛乱时机、日式装备的输入、以及朝鲜日军的及时插手,清晰地嗅到关东军那无处不在的阴险气息。 这不仅仅是一场叛乱,更是日本人一次蓄谋已久、阴狠精确的重拳出击! 鲍文樾顿了顿,声音愈发低沉:“此外,奉天境内多处遭土匪袭扰,幸赖各地防备严密,均已击退。盘锦油田亦遭一股训练有素、不惧死亡之不明武装袭击,其战斗风格迥异于土匪,疑似日军精锐或受训浪人。幸甲种第一师防卫周全,工事完备,袭击已被迅速粉碎,油田设施仅轻微受损。” 众人闻言,皆是倒吸一口冷气。关东军的手腕,当真是无孔不入,破坏力极强。 张汉钦面沉如水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 这五个镇守使,他知道其秉性,本打算以军改之名逐步削权,温水煮蛙,却没想到关东军的煽动和支援如此迅猛,提前引爆了这个脓包。 他更关心的是代价,是那些用血肉之躯挡住叛军和潜在日军的将士与百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