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不妨事……老毛病了。 牢狱之地,阴湿晦暗,能留得残躯出得囹圄,见到今日之东北,已是天幸。这口血,吐出来,反倒畅快些。” 他的话轻描淡写,却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倔强与傲骨。 一行人簇拥着蒋百里来到温暖的会客厅。 落座后,侍从奉上参茶。 张汉钦亲自将茶盏端到蒋百里面前,恳切地道: “先生请用茶,暖暖身子。” 待蒋百里饮了口参茶,气息稍平,张汉钦忍不住愤然道: “先生大才,寰宇皆知! 常南京竟如此昏聩,不仅不能用先生,反加以桎梏梏,致先生身心受损! 他日若见此人,汉钦必为先生讨个公道!” 蒋百里淡然一笑,那笑容中充满了看透世事的沧桑与无奈: “公道? 于现今之南京,何来公道可言? 彼视我辈为异己,能用时则用,不能用时则弃如敝履履。 能活着出来,已是各方角力、舆论沸腾之结果,岂敢再奢求其他?” 杨宇霆接过话头,他的分析则更为冷静透彻,如同手术刀般剖开常委员长的心术: “少帅有所不知。海宁先生之才,于常氏而言,非福乃祸。” 他顿了顿,继续道: “先生曾任保定军校校长多年,门下桃李满天下。 如今南京军中栋梁,如陈辞修(陈诚)、张文白(张治中)、顾墨三(顾祝同)等,皆出自保定,名义上皆尊先生为师。 若让先生掌兵,届时这些高级将领在军中听校长的,还是听总司令的?此其一。” “其二,黄埔系虽为常氏嫡系,但其教官骨干,多数亦为保定前辈。 论起辈分,常氏可称黄埔学生之‘师父’,而海宁先生,则是‘师祖’一级。 这尊卑伦常,在极重派系嫡庶的常氏心中,乃是大忌。 他岂容一个声望、辈分皆高于己之人,掌实际兵权,动摇其根本?” “其三,先生学贯东西,留日、留德,深谙现代军事,著述等身,社会声望极高,且曾以死明志,风骨凛然。 常氏既无魄力杀之以除后患(恐激天下大变),亦无胸襟用之以其才。 故而,唯有‘冷藏’一策: 给一个高级顾问的空衔,予一份优厚的俸禄,束之高阁,既不让你死,也不让你活,更不让你真正发挥作用。 如此,方可安心。” 蒋百里听罢,再次自嘲地笑了笑,轻咳两声,道: “邻葛剖析,入木三分。 ‘冷藏’二字,确是我在南京数年之写照。 名为中将顾问,实同囚徒。也好,若非如此‘冷藏’,我今日又如何能北上,见到这黑土地上的勃勃生机?” 他话锋一转,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,直视张汉钦: “汉钦,闲言少叙。 老朽此番北上,非为叙旧诉苦。 我且问你,如今东北军秣马厉兵,剑指旅大,总攻在即。 依你之见,攻克旅大之后,棋局又当如何布设?” 张汉钦见蒋百里直接切入核心,精神一振,挺直腰板,将自己深思熟虑的战略和盘托出。 他语气坚定,充满自信: “不瞒先生,旅大之敌,已是瓮中之鳖! 我重炮旅连日轰击,已将其核心工事摧毁严重,敌寇困守孤城,外无援兵,内无粮草,覆灭指日可待!” “至于战后布局,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