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当你的女人为了省几毛钱的菜钱,跟小贩磨破嘴皮子;当你蹬断腿也换不来一个安稳觉的时候,所谓的“道”,就是个屁! 他想起前几天,陪叶淑兰去菜市场。 就为了一捆蔫巴巴的豆角,她跟那个尖嘴猴腮的菜贩子磨了足足一刻钟,最后省下来一毛钱。 当时他站在旁边,插不上话,一双手揣在兜里攥得死紧,心里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,又闷又躁。 他一个大男人,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为了一毛钱跟人掰扯。 那一刻,他觉得脸都被人抽肿了。 他要租下镇东头那个带院子的大铺面,要买一百个,不,两百个大瓦罐,要把叶淑兰琢磨出来的所有酱菜都做出来! 他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,觉得他陆丰就是个臭拉货的睁大眼睛看看! 他陆丰的女人,不用再为了几毛钱跟人掰扯,不用再看人脸色,更不用把自己的腰累断在灶台前。 他的日子,他自己说了算! 陆丰拿起那张写着“黑狗”的纸条,指尖捻过粗糙的纸边,像是掂量着它的分量。 他没再看,而是小心对折,再对折,直到它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,塞回钱夹最深处的夹层里。那个位置,紧贴着他和叶淑兰唯一的一张合照。 这个动作做完,他胸口堵着的那股气才算彻底顺了。一口浊气吐出来,带着淡淡的烟草味,也带走了心里最后那点叫“规矩”的玩意儿。 他站起身,走到铺子门口,手抓住卷帘门的拉环,猛地往下一拽。 “哐——当!” 一声震耳的巨响,把整条街的寂静撕开一道口子。铁皮门砸在地面上,还颤着弹了一下,才彻底死寂下去。 黑暗里,他没急着走,后背靠上冰凉的铁门。从兜里摸出根皱巴巴的“大前门”,凑到嘴边,“擦”的一声划着火柴。 橘红的火光一闪,照亮了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,没了往日的懒散,只剩下一片冷硬。 烟雾从他唇齿间溢出,模糊了他的眼神,却藏不住那股子狠劲。 “咳咳,大半夜的,拆房子呢?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 陆丰不用看也知道,是隔壁棋牌室的王老头。老头关了门,正提着个大茶缸子准备回家。 王老头凑过来,借着昏暗的路灯打量了他几眼,撇撇嘴:“陆小子,又守到这么晚?你这铺子一天也进不来几个人,瞎忙活什么。听叔一句劝,早点关门跟你媳妇儿回家睡觉,比啥都强。” 话里话外,都是长辈对不上进晚辈的“关怀”。 换做以前,陆丰要么不搭理,要么懒洋洋地回一句“知道了”。 可今天,他却破天荒地转过头,对着王老头笑了笑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