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老太太懂得她的水土不服,指挥孙子去找会做杭县菜的保姆来。老太太也知道她丧母后忽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环境的孤苦无依,晚上守着她睡。老太太也知道要让她活过来,就必须有事情干,不能让人一味沉浸在悲伤里,就让孙子逼着她学习、去上学。 等时憬缓过来,孙子开始学着照顾妹妹。 老太太才把两个孙辈赶走。 说是新来的保姆与自己聊得来,也不再闹着要回杭县。 随着年纪大了,老太太性格也愈发古怪,不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住在家里,祖孙三代在大年三十这一晚吃个团圆饭,各回各家,只肯让时憬留下来陪着她住。 家有一老,如有一宝。 陆父孝敬,只要母亲不再闹着要回杭县,这些要求他无有不应。 陆父陆母在镇上也有自己的房子,与陆家那些亲戚离得近,拜年走动更方便。 今年大年三十,一家人都吃过年夜饭了,陆礼还未回来。 老太太上了年纪精神头浅,撑不住等孙子回来,上楼睡觉。 时憬送陆父陆母出门。 陆母上车前拉着时憬的手直担心:“你哥打电话来说刚下飞机,开车往这儿赶。晚上路上冻得厉害,又开始下雪了,让他回家住一晚明早再来也不肯听,我这回去哪里睡得着?” 陆礼来电话时,时憬也在旁边听着。 发信息让他明天再开车来,他只让她别担心。 她不止担心,更害怕。 妈妈是在冬天的深夜开车出车祸丧命。今晚得知陆礼要开车过来后,她一刻都没有放松过。 但这些恐惧不能让陆母知道。 大年三十,新年在即,她所担心的这些不吉利。 时憬柔声安抚:“哥哥开车一向谨慎,谨慎得连爸爸都看不下去,晚上路滑下雪,他一定会开得更小心的。您和爸爸先回去休息,我等着哥哥回来,他一到家,我就给您发消息。” 送走他们后,时憬在客厅里守着。 电视上放着热闹的联欢晚会。 观众因小品而哄堂大笑,笑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客厅里。 哪怕灯火通明,不安和独孤像如影随形的毒蛇,缓缓缠上来,她开始强烈不安,胸口的心跳也开始慌乱。客厅里老旧时钟的摆动声,更似恐惧的催化剂。 滴答。 滴答。 她拿起水杯,才发现自己的胳膊都在颤抖。 没事的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