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说完这几个字,他没有再看北越王一眼,也没有理会帐内那些依旧匍匐在地、瑟瑟发抖的北越臣子。 他的身影,如同他来时一样,开始变得模糊、透明,如同水中倒影被微风拂过,缓缓消散在帐篷内凝滞的空气之中。 没有告别,没有痕迹。 他就这样消失了。 仿佛从未出现过。 只留下帐内死一般的寂静,以及北越王和众臣那劫后余生般、却又充满了无尽屈辱与后怕的、粗重喘息声。 那杯为鬼骨国师温的酒,早已冰凉刺骨。 而北境,即将迎来长达三十年的、由一位人间之神亲手划定的和平。 时光荏苒,如白驹过隙,十年光阴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一朵转瞬即逝的浪花。 自张玄清亲临北越王庭,以无上威势划定三十年和平之约后,被俘归来的建文帝王通,仿佛脱胎换骨。 他收敛了登基之初的锐气与浮躁,也褪去了被俘期间强装出的颓废与惫懒,变得沉稳而内敛。 他深知自己的性命、乃至兴国的喘息之机,是以何等代价换来,更明白自身能力的局限与肩上责任的沉重。 归国后,他并未急于雪耻复仇,而是采纳了以宰相李维为首的务实派建议,对内休养生息,轻徭薄赋,安抚葬龙谷十万将士的遗属,竭力恢复因战争而凋敝的民生;对外则严守边境,利用天师争取来的三十年和平,加固城防,操练新军,同时派遣能言善辩之士,远交近攻,分化瓦解北越与吐蕃的联盟。 然而,或许是葬龙谷的惨败与北越囚禁的经历,极大地损耗了他的心神与元气,或许是内心深处那份无法释怀的耻辱与自责日夜煎熬,归国后的建文帝身体一直未能完全康复,时常缠绵病榻。 在位十年,他虽兢兢业业,努力弥补过失,试图做一个守成之君,但终究未能再现其父元景帝时期的盛世气象,国力在缓慢恢复,却难有大的起色。 朝野上下,虽表面尊崇,但暗地里对其能力与威望的质疑,始终未曾停歇。 建文十三年,一个寒冷的冬夜,建文帝王通在燕京皇宫中悄然驾崩,年仅四十五岁。 他的一生,如同流星划过夜空,有过登基时的耀眼,有过北伐时的炽烈,更有过被俘时的黯淡与归国后的隐忍,最终在壮志未酬的遗憾中,黯然陨落。 谥号“愍”,史称兴愍帝。一个“愍”字,道尽了他悲情而充满争议的一生。 国不可一日无君。在太后与重臣的主持下,经过一番并不算激烈的角逐,建文帝的堂弟,时年二十二岁的武王世子——王为,被拥立为帝,次年改元“武安”,史称兴武安帝。 王为的登基,如同一道强劲的新风,吹入了略显沉闷颓靡的兴国朝堂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