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北地桃夭-《京华异馔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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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这辈子没经历过所谓的“偏爱”,于是自动忽略了那个“偏”字,满心满眼只装那个“爱”字。而正是这个“偏”字,要了她的命。
“你承诺要为她赎身,过后又反悔了,嫌她麻烦,便想杀了算了,是这样吗?”
金季欢问这句话时,神情异常的平静,语气也轻轻的,仿佛她才是那个审案的人。
“我根本不记得我说过那样的话!”晋璋悔得涕泗横流:“即便说过,酒话怎能当得真?”
金季欢“腾”地一下站起来,指尖直直戳到晋璋鼻尖前:“这样的话,这样的……如何能叫人不当真?你在向一个没有家的人许诺一个家,换做是谁,都……”
很快她便从声色俱厉转变为声泪俱下,沈寒灯在帐外也听得直摇头。
决定认罪的那一刻,晋璋的心性和理智就已彻底垮了。原本器宇轩昂的贵公子此刻倾颓在宽大的椅子里,眼泪鼻涕和口涎混在一起糊了满脸:
“其他人怎么就不当真?偏偏她,偏偏……”晋璋申辩着,声音却颤抖得毫无底气:“这种话,琉烟就不会当真!你们飞花居其他女的也不会!”
金季欢狠狠忍住殴打他的冲动,气得浑身发抖:“你懂个屁!她们当年肯定也听过这样的话,肯定也当过真!就是被你们这样的狗男人,骗了一次两次很多次,这才再也不会当真的!”
商纵一直在奋笔疾书,听到这话顿了顿,抬眼望向台下的金季欢。
他虽不曾去风月场找过乐子,却也听过许多口耳相传的、关于妓子无情的故事。好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出“无情”背后的真相:真心一次次被摔打践踏,任谁都会变得无情。
月桃果然对赎身成家的期待一日大过一日,终于到了每次见面都要提、都要问的程度。
晋璋于是开始躲着她,不再给她递局票。可架不住那日噶玛兰带了几个北地贵客前来,还和他父兄相谈甚欢,临了越过晋璋,自己派人往飞花居递了局票。
月桃如约前来,有些日子没见晋璋了,她很激动,唱完曲儿坐下后就一直黏在晋璋身旁,一杯又一杯哄着他喝,自己也喝得快乐。
噶玛兰也不知是不是存心的,突然就在酒桌上说:“这么好的歌姬,不如晋二兄弟你把她赎了,找个小院儿养着,以后我来天京谈买卖,咱就去那小院儿喝酒听曲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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