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天还没亮透,灶房里的烟囱就已经冒起了白烟。 李兰香蹲在灶坑前,一边往里添着硬柴,一边心疼地看着脚边那个破柳条筐。 筐里垫着厚厚的旧棉花,那只名叫黑风的小狗崽子,正把头埋在一个缺了口的蓝边碗里,吧唧吧唧地舔着温热的羊奶。 那羊奶里,还搅碎了半个生鸡蛋和一点点细碎的鹿肉糜。 “慢点吃,没人和你抢……” 李兰香小声嘀咕着,眉头却微微皱着。 这小东西,别看伤了一条腿,胃口却大得吓人!这一顿吃的,比屯子里刚满月的孩子都金贵! 羊奶是找隔壁二大爷家母羊挤的(花了五毛钱定下的),鸡蛋是自家鸡下的,鹿肉更是硬通货。 “这一张嘴,就是个吞金兽啊……” 她虽然嘴上抱怨,但手却没停,又往碗里添了一勺奶。 昨晚军哥说了,这狗是灵物,得用血食喂,将来才能长成得力的帮手。 “呜……” 黑风喝完奶,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,那双漆黑的小眼睛看了李兰香一眼,竟然人性化地摇了摇那条只有一丁点长的小尾巴。 然后,它拖着那条缠着绷带的后腿,艰难地爬出了筐,一瘸一拐地挪到了门口,趴下,两只小耳朵竖得笔直。 虽然还站不稳,但那个守门的架势,已经有了几分威严。 “这狗确实邪乎。” 李兰香心里那点心疼钱的劲儿,瞬间烟消云散了。 随着三班倒的号令下达,徐家作坊彻底运转起来了。 只有刨子推过木头的唰唰声,那是最好听的劳动号子。 鲁老头穿着那件沾满木屑的蓝褂子,手里拿着一把不知用了多少年的直尺,正在给王铁柱和二愣子立规矩。 “手要稳!心要静!” “啪!” 鲁老头手里的尺子轻轻敲在王铁柱的手背上,“谁让你用蛮力了?这铁桦木是硬,但你得顺着它的劲儿!你这是在锯木头?你这是在杀猪!” 王铁柱挠了挠头,一脸的憨笑和委屈:“鲁师傅,这木头也太硬了,俺这锯条都崩了俩齿了……” “崩了就磨!磨好了再锯!” 鲁老头一瞪眼,“想吃这碗饭,就得耐得住这性子!东家给你们开那么高的工钱,是让你们来练手艺的,不是来练傻力气的!” 徐军背着手走了进来。 他没有插手鲁老头的教导。在技术上,必须得有严师。 他走到另一边的案板前。 那里,钱小宝正对着一堆乱糟糟的鹿筋发愁。 “军哥,这咋弄啊?” 钱小宝看着那风干后硬得像铁丝一样的鹿筋,“锤子都砸不开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