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万松柏一拳砸在包铜案角上,指节瞬间迸出血珠。 “我等在边关浴血奋战,朝中却、” 他喉结剧烈滚动,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,化作一声压抑的低吼。 英国公缓缓按住爱将颤抖的肩头,目光投向帐外沉沉的军旗。 “四十年前,本帅与先父出征,见军中各种弊端,也曾这般愤懑过。” 英国公声音里带着砂砾般的沧桑。 “当时先父教导本帅,为将者当如长城砖石,既要经得起胡马冲撞,也要耐得住风雨侵蚀。” “猜疑是帝王的本能,忠诚却是将帅的选择。” “我们效忠的,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人,我们保卫的,是整个北境,乃至于整个大周。” 万松柏赤红着眼抬头:“可王淳这等蛀虫、” “蛀虫?” 英国公轻叹一声,取过布巾替他裹伤,声音沉静如古井。 “可还记得《史记》里王翦伐楚的故事。” 英国公引着万松柏望向帐外猎猎军旗。 “六十万秦军尽付其手,王翦却一路喋喋不休向始皇讨要田宅园池,这不是贪鄙,而是要让君王知道,自己只贪财货,无心帝位,更不会起兵行叛逆之事。” “陛下将三十万静塞军交予本帅,又授予本帅节制三州之权,又岂能不作安排。” “王淳便是陛下的耳目,若是本帅容不下他,反而令圣心难安。” 烛光映着英国公睿智的眉眼。 万松柏怔怔望着血迹斑斑的布巾。 “可、” “没有可是。” 英国公执壶斟茶,水声淙淙如溪。 “幽州防线关乎天下安危,岂能因个人荣辱而废大事,今日容忍王淳,正是为了来日能重整河山。” 英国公站在帅帐门口,任寒风吹动白发。 “待收复居庸关,重铸紫荆、倒马、居庸三关防线。” 英国公声音忽然扬起,如剑鸣出鞘。 “老夫便可安心解甲归田了,这才是你我要做的大事。” “相比之下,小小一个王淳,何足道哉。” 万松柏望着老帅映在《山河边防图》上的剪影,忽然单膝跪地。 “末将...明白了。” 声音透出坚毅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