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先前说话的千夫长声音拔高,充满难以置信。 “他带着那三百多号人,悍不畏死,明明兵少将寡,偏偏打得异常有章法,专门砍腿刺面门,冲进投石机阵地就放火,四架宝贝‘震天雷’全成了火把,我军被杀得阵脚大乱。” “殿下,那贾珏仿佛不是血肉之躯,他一个人冲阵,多少箭射在身上,他就随手拔了折断,横刀卷了刃就用拳头,用盾牌砸,他那力气,简直像披了人皮的蛮熊。” 另一名千夫长补充道,眼神中还残留着战场上的惊骇。 众人你一言,我一语,堂下诸将急切地描绘着贾珏的可怕与战斗的惨烈,试图证明非是守军不够勇敢,而是敌人太过诡异强悍。 在他们口中,那个名字被反复提及,贾珏的形象已然被恐惧无限拔高,变成了一个刀枪不入、力能擎天的妖魔。 “够了。” 赫连啜猛地一声断喝,如同平地惊雷,瞬间压倒了所有辩解和哭诉。 他霍然起身,巨大的身躯仿佛要顶到厅堂高大的穹顶,那股狂暴的煞气如有实质地弥漫开来。他琥珀色的瞳孔闪烁着暴戾的光芒,冰冷的怒意几乎要冻结空气。 “借口,通通都是懦夫的借口。” 他指着堂下诸人,声如寒铁撞击。 “一个百夫长,万夫莫当,狗屁,把他吹嘘成天神下凡,就能掩盖你们骨子里的怯懦无能了吗?” “就能掩饰你们临阵指挥的失误、仓促慌乱的溃败吗?” “一万人,那是武装到牙齿的,喝狼奶长大的赫连勇士,不是一万头蠢笨的牲畜,就算是一万头猪撒开蹄子冲过去,那小小的上关堡,几百周人,能不能在几个时辰内打退,回答我。” 他抄起手边一个盛满马奶酒的银碗,狠狠地砸在仆骨浑面前的青砖地上。 精美的银碗瞬间扭曲变形,乳白的酒液混合着冰碴四溅,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所有人脸上。 “我只听到了恐惧,对那个叫贾珏的周人,深入骨髓的恐惧,你们在害怕,害怕这个所谓的‘杀神’像碾碎兀术、秃发乌孤一样碾碎你们。” 赫连啜的声音陡然降到了冰点,却比方才的咆哮更令人毛骨悚然。 “这份恐惧,就是你们最大的耻辱,玷污了长生天赐予赫连男儿的勇武。” 他魁伟的身影重新笼罩在阴影里,双手按在将案边缘,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,带着金铁碰撞的冷硬。 “既然你们被他的名头吓破了胆,那我就亲自去看看,这头被你们吹上天的周人牲口,究竟长了几个脑袋几双手。” 赫连啜猛地抓起桌案上那柄造型狰狞的巨型狼首战刀,刀鞘的青铜狼首龇着獠牙,与他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。 “明日,黎明破晓。” 他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堂门之外,仿佛要穿透墙壁,直抵那座顽强的军堡。 “我亲率前锋三万铁骑,踏平上关堡,我要亲手将那个叫贾珏的周人爬虫斩下,他的人头。” 他顿了顿,声音如同从地狱深渊吹来的寒风。 “将成为我回到这座将军府时,挂在马鞍旁的第一个战利品。” 赫连啜猛地将战刀拄地,沉重的金铁之声在厅堂中回荡,如同宣告杀戮的战鼓被锤响。 “也让你们这群废物开开眼,看看在真正的力量面前,周人,从来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,明日之后,若上关堡还有一块砖石立着,守城的周狗还有一个能喘气的。” 赫连啜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瑟瑟发抖的千夫长们,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。 “你们的人头,就代替周狗的头颅,挂在我的旗杆上。” “明日天黑之前,我要在这居庸关将军府里,用那个贾珏的血肉,设下捷宴,谁赞成,谁反对?” 死寂,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。将军府内,只有赫连啜话语中残留的杀意,如同万载寒冰,冻结了每一寸空气,也冻结了所有人心头最后一丝侥幸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