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全球通缉令的猩红字样,如同滚烫的岩浆,灼烧着林晚的视网膜,每一次眨眼,那扭曲的“TRAITOR”都仿佛在视野里留下残影,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刺痛与眩晕。苏晴信息里那些冰冷的字眼——“境外情报组织”、“危害国家安全”、“全球通缉”——不再是简单的文字,它们化作了无数把淬毒的匕首,从四面八方刺向她,不仅要将她钉死在法律的耻辱柱上,更要彻底斩断她与正常世界的一切联系,让她沦为历史尘埃里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污迹。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栽赃陷害,这是一场蓄谋已久、精心策划的、旨在从肉体到名誉对她进行彻底毁灭的终极绞杀!“国王”和沈宏,他们不仅要她的命,还要在她死后,让她的名字遗臭万年,让她的父母蒙羞,让她的女儿在未来永远背负着“叛徒之女”的沉重枷锁!他们连她最后一丝可能寻求官方庇护或公正审判的微弱希望,都用最肮脏的手段彻底堵死! 一股混合着窒息感的绝望与足以焚毁理智的暴怒,在她早已紧绷如琴弦的神经上疯狂践踏、拉扯。她猛地一拳,用尽全身力气砸在身旁冰冷粗糙的金属卷帘门上! “咚——!!!” 一声沉重到令人牙酸的闷响在狭小空间内炸开,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她整条手臂发麻,指骨传来钻心的剧痛。但这物理上的疼痛,与她心头那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灼痛相比,不过是杯水车薪。 不行!绝对不能就这样认输!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! 对方越是如此疯狂、如此不择手段地想要将她彻底抹除,越是证明她所掌握的秘密,或者说她“弥涅尔瓦”这个身份本身,对他们构成了何等致命的威胁!他们害怕了!他们在恐惧! 这认知,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,瞬间劈开了林晚心头的阴霾,反而激起了她骨血深处那股被十年平凡生活刻意压抑、磨砺得几乎消失殆尽的、属于昔日暗网女王的凶性与不屈韧性!一种“即便要下地狱,也要拖着你们一起”的狠厉,从她眼底最深处翻涌而上。 她猛地喘了几口粗气,胸腔剧烈起伏,仿佛要将这安全屋内污浊的空气连同那令人作呕的绝望一起吸入,再转化为支撑她战斗下去的冰冷燃料。她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。愤怒是燃料,但不能让它烧毁理智的舵盘。现在,她必须立刻、马上确认一件事——在对她发动这全方位、无死角的毁灭性打击的同时,那群藏在阴影里的杂碎,有没有将他们肮脏的爪子,伸向她最后的、也是最不容触碰的软肋——她在昆明的家人! 她毫不犹豫地抓起那部预付费手机,指尖因为极致的紧张和压抑的狂怒而微微颤抖、僵硬,但她还是以惊人的稳定,迅速而准确地按下了一串她早已刻入骨髓、闭着眼睛也能拨出的号码——那是昆明家中,母亲那台老式、但相对更难被远程入侵的固定电话。 “嘟…嘟…” 听筒里传来的等待接通的忙音,每一声都像是重锤,精准而残忍地敲打在她早已不堪重负的心脏瓣膜上。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,每一秒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煎熬。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太阳穴附近汩汩流动的声响。 终于,在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之后,电话被接起了。 “喂?哪位啊?”母亲那熟悉得让她瞬间鼻酸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丝刚被从睡梦中惊醒的沙哑和迷糊,但听起来……似乎还算平静,没有她预想中的惊慌。 林晚高悬的心微微下落了一寸,但立刻又被更沉重的担忧拽得更高。她不能直接表明身份,不能透露任何可能被监听的关键信息。 “妈,”她极力压低了声音,用一种刻意改变的、带着明显焦急和担忧,但又努力维持克制的语调快速说道,“是我,小晚。我这边……工作上出了点很急很麻烦的事情,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。你听我说,你现在立刻,马上,带着笑笑和爸,收拾点必需品,去……去城西小姨家暂住几天!对,就现在!别问为什么!到了之后,把小姨家的网络也断了,所有智能设备,什么摄像头、智能音箱、甚至连网络电视的电源,全部拔掉!听到没有?!立刻照做!”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遇到了某种棘手的、可能是经济纠纷或职场倾轧之类的麻烦,试图将这场足以颠覆人生的致命危机,伪装成一场普通的、需要暂时避避风头的寻常事件。 然而,电话那头,母亲的反应却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,对着她当头泼下,瞬间冻结了她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。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、死一般的沉默。随即,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慌和深入骨髓的恐惧,甚至带上了明显的哭腔和颤抖:“小晚?!真…真的是你?!你…你没事吧?你知不知道…你知不知道我…我正想找机会想办法联系你…昨晚…昨天晚上吓死我了啊!” “昨天晚上怎么了?!妈!快说!”林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,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,顺着她的脊椎急速爬升,让她头皮阵阵发麻。 “昨天晚上…大概凌晨…2点17分…”母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仿佛光是回忆起那个画面就耗尽了她的勇气,“我…我起夜,心里总觉得不踏实,就…就顺手用手机看了眼笑笑的房间监控…就…就看到……” 母亲的声音在这里猛地顿住,似乎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继续说下去,带着哽咽:“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!就站在笑笑的床前!低着头…一动不动地…就那么看着孩子睡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