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开元二十五年,秋八月二十八,酉时末。 夕阳把村头大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,晚风带着海边的潮气吹过,却吹不散乡邻们脸上的疑虑。刚才从集市回来的人,把刘万山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,连原本围在木板前学识字的几个老人,都忍不住窃窃私语——“韩公子的盐真有问题?”“要是吃了生病可咋整?” 韩澈站在人群中,听着这些话,心里既窝火又冷静。窝火的是刘万山用这么下作的手段,冷静的是他知道现在辩解没用,得用事实打破谣言。他刚要开口,王瑾萱却先往前走了一步,清了清嗓子:“大家别听刘万山胡说!韩公子的盐我家也在用,比官盐还细,吃了这么久,从没出过事!” 乡邻们转头看她,眼神里的疑虑少了些——王瑾萱是县尉千金,她的话在乡邻心里有分量。可还是有人小声问:“王小姐,话是这么说,可万一……” “没有万一。”韩澈接过话头,从布包里掏出一小包盐,倒进旁边的陶碗里,“这是我今天刚晒的盐,大家要是不放心,现在就可以拿回去试吃,要是吃了有任何不舒服,我韩澈负责到底!” 他说着,把陶碗里的盐分成小份,递给周围的乡邻。陈三郎第一个接过来,攥在手里:“韩公子,我信你!你教我识字又教我记口诀,你不是那样的人!”说着,他还拿起炭笔,在麻纸上写下上午学的“火”“水”两个字,“你们看!我以前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,现在都能写俩字了,这都是韩公子的功劳!” 韩澈看着陈三郎的字,心里一动,对王瑾萱说:“王小姐,不如咱们现在再教大家认两个字?就教‘盐’和‘安’,让大家知道‘盐’是好东西,吃了能‘安’心。” 王瑾萱眼睛一亮:“好主意!”她拿起细木棍,指着韩澈刚写在木板上的“盐”字,“大家看这个‘盐’字,左边是‘卤’,右边是‘皿’,咱们晒盐用的盐田,就像个大皿器,装着卤水,晒出来就是盐……” 没等她说完,韩澈补充道:“我编了个口诀,大家跟着念:‘卤水泡在皿器中,晒出白盐味最浓’。”他一边念,一边做了个晒盐的动作,“大家再想想,咱们吃了盐,有力气种地、晒盐,心里是不是踏实?这就是‘安’字——宝盖头像房子,下面有个‘女’,家里有女有盐,日子就安稳。口诀是‘宝盖底下有女安,有盐有粮心不慌’。” 乡邻们跟着念了两遍,不少人都笑了——这口诀太实在了,跟自家日子贴得近。李阿婆还试着写了“安”字,虽然笔画歪歪扭扭,却真的写出来了,她激动地说:“我会写‘安’字了!以后我家书里有这个字,我就认识了!” 看着乡邻们的情绪从疑虑变成欢喜,王瑾萱转头看向韩澈,眼里满是惊叹。她教了半个月识字,乡邻们最多记三四个字,可韩澈用口诀加动作,才半个时辰,连最笨的陈三郎都能写四个了。这种方法,她以前想都没想过——既不用死记硬背,还能跟生活沾边,简直太绝了! “韩公子,你这方法……”王瑾萱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,“比先生教的还管用,要是推广开,咱们津门的乡邻,说不定都能识几个字!” 韩澈笑了笑,心里却没太轻松——识字的事有进展,可谣言的事还没彻底解决。他刚要跟王瑾萱说再去集市澄清,就见翠薇急匆匆跑过来,脸色有些发白:“小姐!韩公子!刚才我回县尉府送东西,听见刘万山的人跟府里的杂役打听,说今晚要去盐滩‘做点事’,好像是要……要往盐里加东西!” 韩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刘万山果然没打算停手,散布谣言不够,还要毁了他的盐!要是盐被加了东西,不仅卖不出去,还会真的让乡邻吃坏肚子,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