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云知夏攥紧帕子,指腹蹭到帕角的药渍。 “那他可提过‘蚀心蛊’?” “蚀心蛊?”孙老打了个寒颤,“老奴在太医院当差时,听院首说过,是苗疆的邪术。不过……”他眯起眼回忆,“那疯老头上个月在破庙烧纸,嘴里念叨‘蛊人该烧,烧干净了才好’,老奴当时还当他说胡话。” 黄昏的风卷着落叶扑进药庐,云知夏望着窗棂上跳动的光斑,忽然起身:“阿苓,取我那身粗布短打。” 阿苓吓了一跳:“王妃要出府?” “嗯。”云知夏解下腰间的翡翠玉佩,塞进阿苓手里,“若我亥时未归,拿这个去将军府找三表哥。”她顿了顿,又补了句,“别告诉墨七。” 破庙的荒草没过脚踝时,云知夏正踩着残砖往里走。 暮色里,断了半截的佛像半张脸浸在阴影里,供桌上堆着半腐烂的野果,虫蛀的香灰里混着几截人骨。 最让她心跳漏拍的,是东墙那面炭画——密密麻麻的人体经络图里,有幅放大的刺青,和萧临渊后颈的纹路分毫不差。 “你来了。” 沙哑的声音从佛像后传来,云知夏转身的瞬间,看见个枯瘦老者。 他裹着看不出颜色的麻衣,眼窝深凹如两个黑洞,右手握着截泛青的人骨,骨头上还粘着暗褐色的药渍。 “沈未苏,你还活着?”老者咧开嘴,黑紫的牙根在暮色里格外刺眼。 云知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 前世“沈未苏”这个名字,除了师门和药研司的人,再无外人知晓。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,反问:“你是谁?” “我是谁?”老者用骨杵敲了敲自己的额头,“三年前,药研司地下三层,第17号蛊人。”他突然扑过来,骨杵几乎戳到云知夏鼻尖,“你放的火!烧了三十七具蛊人,烧了我们的手脚,烧了我们的脑子——可你没烧死我!” 云知夏后退半步,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。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:那夜她发现师兄沈玄用战俘做蛊毒实验,愤怒之下点燃了实验室的酒精罐。 火光里,她看见无数被铁链锁住的“人”,有的少了半张脸,有的浑身爬满虫茧,却还在发出呜咽。 “你活下来了?”她的声音发颤。 “活下来?”老者突然笑了,笑声像破风箱,“我这条命,是爬着从火场里拖出来的。他们要找新的容器,我就装疯卖傻,装成吃死人骨头的疯子——”他猛地抓住云知夏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,“可他们没放弃,大胤的边军在失踪,靖王的身子在烂,都是因为那蛊虫要找更结实的容器!” 云知夏被他抓得生疼,却听见自己心跳如雷。“谁在做?沈玄?” “沈玄?”老者嗤笑,“他不过是条狗。真正的主子,藏在更阴的地方。”他从怀里摸出卷残皮,皮子上沾着暗褐色的血渍,“这是还活着的蛊人名单,你师兄的化名在最后——沈玄,多好的名字,藏在‘沈未苏’后面,像条尾巴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