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夜色裹着秋露,云知夏的马车停在柳府后巷。 白芷掀开车帘时,有冷风吹得她鬓边珠钗轻晃,她却恍若未觉,只将怀中锦盒按得更紧——半枚兵符在锦缎下硌着掌心,像块烧红的炭。 门房见是靖王妃的车驾,手忙脚乱要去通传,被她抬手止住:“不必惊动家眷。”话音未落,人已踩着青石板往正厅去了。 廊下灯笼被风掀起半角,映得她眉峰如刃,倒比白日里多了几分逼人的寒意。 柳元衡正就着残灯批折子,听见脚步声抬头,惊得笔都落了:“云侧妃?这三更半夜……”话未说完,便见她将半枚虎符拍在案上。 青铜虎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“靖”字刻痕里还凝着夜露。 “北疆军要反。”云知夏直入主题,“甲子夜开西门,放叛军入城。” 柳元衡的手指刚触到虎符便缩了回去,面色骤沉:“兵符需合验,单片不足为凭。且无圣旨调兵,乃死罪。”他声音发闷,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——这女人疯了? 私调边军是抄家的罪,她当这是医馆里治个风寒? 云知夏不答,反手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。 匣盖一开,十粒朱红药丸滚落在案,药香清冽,竟压过了案头沉水香。 “这是‘清源髓’改良版。”她指尖叩了叩药丸,“可解靖王军中老兵‘寒髓症’——当年随他出征北疆的,十之七八都有这毛病。” 柳元衡瞳孔骤缩。 三十年前靖王率二十万大军踏平漠北,归来时半数将士双腿僵硬如铁,关节里像灌了冰碴子,太医院断言无药可医。 他当年在兵部当差,亲眼见老兵跪在宫门前求药,哭声能掀翻琉璃瓦……“你怎知?”他嗓音发颤。 “因为他们中的毒,与我体内共生毒素同源。”云知夏说得轻描淡写,可眼底浮起的冷意却像淬了冰,“原主被灌下的‘同心蛊’,本就是用寒髓症的毒引炼的。” 外间突然传来脚步声。 白芷掀帘而入,身后跟着三个老兵——腰佝偻得像虾米,走路时膝盖咯咯作响,面色青灰得近乎狰狞。 “刘叔,张伯,李教头。”云知夏唤他们名字,“委屈几位,让柳大人看看。” 为首的老兵嘴唇直抖,突然跪在地上:“王妃,当年末将护着小世子突围,被毒箭射穿左腿……这寒毒啃了三十年骨头,您说能治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