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老陶头!“她直起身子,冲不远处蹲在棺材堆里的老人喊。 那是常给乱葬岗收尸的棺材匠,此刻正往火里添柴,被她一唤,惊得差点摔了火钳。“把石灰搬来!“她指了指庙前空地,“用石灰画三个圈,最大的放咳血的,中间的放只发烧的,最小的别让人进。“ 老陶头搓着沾了黑灰的手,犹犹豫豫挪过来:“女先生,这...这破庙本就晦气,再圈这么些病人...“ “你来看。“云知夏拽着他到篝火旁,从药箱里取出两件染血的外衣。 一件直接扔进火里,黑烟腾起时,老陶头被呛得直咳嗽;另一件她先浸了碱水艾草煮的皂水,拧干再烧,只落得满地白灰。“看见没?“她扯过他的手按在未洗的衣料上,“毒尘沾在布丝里,烧的时候跟着烟跑,吸进肺里就成病。“ 老陶头的手猛地缩回,盯着自己掌心的灰,突然“扑通“跪下:“女先生,老汉眼瞎,您说咋整就咋整! 我夜里守着这三个圈,谁要乱闯,我拿棺材钉戳他脚底板!“ 日头升到头顶时,礼部的官差来了。 青衫皂靴的小吏骑在马上,马鞭指着破庙前的人群:“好大胆子! 谁准你们私设医所? 当这是法外之地?“ 云知夏正给个老妇人喂药,闻言转身。 她袖口还沾着阿灰的痰,发梢被烟火熏得微卷,却笑得像把淬了毒的刀:“官爷来得正好。“她抱起刚醒转的阿灰,撕开他胸前的衣襟,紫斑在阳光下触目惊心,“您说这是瘴气? 那您摸摸他的肺。“她抓起官差的手按在阿灰后背,“硬得像石头,跳都不跳了。“ 官差被烫得缩回手,云知夏又塞过听诊筒:“听听? 这喘气声,像不像风箱漏了洞?“筒那头传来嘶嘶的杂音,官差脸色发白。 围观的流民突然齐声喊:“女先生救了阿灰!“ “我们要医所!“ 官差的马鞭“啪“地掉在地上,他翻身上马时差点摔下来,马蹄溅起的泥点落在云知夏脚边,倒像是落荒而逃的狼狈注脚。 月上柳梢头时,裴十三从庙后的老槐树后转出来。 玄色斗篷沾着露水,手里攥着卷密档:“王妃要的,司礼监抄了半宿。“ 云知夏就着烛火翻开,第一页便刺得她眯起眼——“弱毒株试培计划“,落款是太医监秘药房掌令楚昭南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