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药汁在地上凝成薄冰的瞬间,帐外的马蹄声已经撞碎了夜的寂静。 哨兵掀帘而入时带起的风卷着雪粒,扑在云知夏脖颈间,激得她后颈一凉。 "王妃! 靖王亲率先锋突袭敌营,周副将为护主帅,胸口中箭倒地!"哨兵的声音带着裂帛般的急促,"箭簇深入肺腑,军医说肺破则气绝,拔箭即死,如今人还剩口气——" 云知夏的指尖在医箱铜环上扣出青白,耳中嗡鸣。 她想起三日前萧临渊披甲时,曾将玄铁匕首塞进她掌心:"若我未归,这刀替我守边。"此刻那匕首还在她袖中硌着腕骨,可她顾不上这些,抄起医箱就往外冲,带翻的药碗"当啷"砸在地上,碎瓷混着药汁在雪地里洇开,像朵惨败的花。 伤兵营的篝火映得雪幕泛红。 云知夏冲进主帐时,血腥味几乎要呛得人睁不开眼。 周副将被剥去上身甲胄,胸口插着半支狼牙箭,箭杆上还沾着敌国特有的靛蓝染料。 两个老军医正跪在地上发抖,见她进来便重重叩首:"王妃饶命! 这等伤......古医书说肺为华盖,破则气散,实是无药可医啊!" 云知夏跪在草席上,指尖贴上周副将颈侧。 动脉搏动若游丝,却还在一下一下撞着她的指腹。 她俯身贴近他微张的唇,能感觉到极浅的呼吸拂过脸颊——不是气绝,是积血堵了气道。 她扯开他衣襟,箭簇周围的皮肤已经泛青,指尖轻按伤口周围,能摸到皮下有细碎的血泡随着呼吸起伏。 "备沸水、银针、羊肠线。"她声音里的冷意让帐中温度骤降,"把清创台移到主帐外,让军士围成人墙遮风。" 老军医浑身筛糠:"王妃! 开胸破腹是勾魂术,犯军中铁律......" "三时辰内不引流积血,他必窒息而亡。"云知夏扯断腰间银链,刀尖挑开箭杆,"你要他死在规矩里,还是活在我刀下?" 帐外突然传来清越的刀鸣。 烽火娘子持雁翎刀劈开人群,身后三十女哨列成半圆,刀锋在雪光里寒芒闪烁:"医营听令! 按王妃说的备物,有敢多嘴者——"她刀锋一偏,削断丈外旗杆,"同此杆!" 军士们轰然应诺。 云知夏站在临时搭起的清创台前,看沸水汽在脸上凝成白雾。 她解下外袍,露出月白中衣,用煮沸的药酒一遍又一遍擦手,指节被烫得发红,却越擦越快。 烽火娘子举着羊皮灯凑近,暖黄的光落在她紧抿的唇线上:"我替你掌灯,手稳。" 刀尖触到皮肤的瞬间,周副将发出闷哼。 云知夏反手将银针扎进他肩井穴,麻药顺着经络散开,他很快昏沉过去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