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夜风穿窗,烛火摇曳。 军医监密室中,药香与铁锈味交织弥漫。 云知夏指尖微颤,却不是因恐惧,而是压抑着翻涌的怒意。 她凝视着显影液中缓缓浮现的墨迹,那字一行行爬出纸背,如从地狱爬出的冤魂,无声控诉着七年前那一场以“医道”为名的滔天罪行。 “实验经费由‘典药房’按月拨付,以‘特供药材’名义走账;实验体来源:战俘、死囚、自愿者(名单另附)。” 她眸光骤冷,瞳孔深处似有寒刃出鞘。 七年前——正是她前世身死之年。 那一夜,实验室爆炸,监控全毁,她被最信任的师兄沈砚亲手推进焚化炉,只因她掌握的外科与毒理体系足以颠覆整个医药界。 而如今,这泛黄药纸上每一个字,都在指向一个令人窒息的真相:她的死,从来不是偶然。 是谋杀,更是计划。 而“典药房”——当年主管正是已被处决的太医院判官之一。 此人临刑前咬舌自尽,至死未吐一字。 可如今看来,他不过是一枚棋子,真正操控这盘棋的,远不止一个死去的判官。 云知夏缓缓将药纸从显影液中取出,置于阴干架上,动作轻缓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 她抬眸,目光穿透密室昏暗,落在角落静候的暗卫身上。 “传令,提审兵部药政司主簿赵主簿,即刻押来军医监。” 半个时辰后,赵主簿被两名黑衣卫押入密室。 他官服凌乱,面色灰败,眼中满是惊惶。 一进屋便扑通跪地,声音发抖:“云掌令……小人从未逾矩,账目皆依规上报,签字只是走个流程……” 云知夏不语,只将那张刚刚显影完毕的药纸“啪”地一声拍在案上,正对他的脸。 墨迹未干,字字如血。 “你说你只签字?”她声音不高,却像冰锥刺骨,“可这账本上‘药政司’的官印,是你亲手盖的。没有你的印,这批‘特供药材’连户部的账都过不了。” 赵主簿浑身一震,死死盯着那行字,脸色由白转青,再由青转紫。 他嘴唇哆嗦,终于撑不住,额头重重磕在地上:“他们……他们说这是御制药……为边关将士研制新药……小人哪敢问!上面是太医院判官亲自督办,兵部侍郎批的条子,我一个小小主簿……只能照办啊!” “那你可知,所谓‘特供药材’,炼的是人血人骨?”云知夏逼近一步,居高临下,“你签的每一张单据,都沾着活人的命。” 赵主簿猛地抬头,眼中惊骇欲绝:“不……不可能!我亲眼见药材入库,皆是珍稀药草……怎会……” “你以为他们会让你看见真相?”她冷笑,“账目做两套,明账走药材,暗账走人命。你盖章的,是明账。而真正流向药井的,是‘实验体’的血肉魂魄。” 她顿了顿,目光如刀:“自愿者名单在哪?” 赵主簿浑身剧颤,冷汗如雨,终于崩溃:“在……在典药房地窖,铁柜第三格……钥匙……钥匙不在账房……在陈御医……不,是前陈判官的私印底下……他说……以防泄密……” 话音未落,云知夏已转身取下墙上的玄色斗篷,动作利落如风。 “备马,去慈济堂。” “现在?”暗卫迟疑,“陈御医已卸职归隐,若无确凿证据擅闯,恐引朝议非议。” “非议?”她冷笑,指尖轻抚袖中银针,“他藏的不是私印,是人命。今夜若我不去,明日这名单上的人,就真的‘被唤醒’了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