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三日后,残烛堂。 晨雾未散,百名弟子围坐于药炉前,衣襟沾露,神色凝重。 炉火幽幽,映着一张张年轻却写满忐忑的脸。 他们曾是药嗣会的祭品,是被剥夺神志的药奴,如今重获清明,却如失根之草,茫然无依。 “药感”二字,曾是他们体内最熟悉的痛苦——那是白九卿以蛊虫与符链强行激发的扭曲感知,是通往“归元”的献祭之痛。 可如今蛊虫已除,符链尽毁,他们体内空荡如废井,再难激起一丝对药性的感应。 小药笛盘膝而坐,手中竹笛轻抵唇边,吹出一段低频音律。 这是他自创的“引脉调”,能以声波共振牵引心神,助人进入冥想之境。 可笛音流转良久,众人眉心紧锁,呼吸紊乱,药感如风中残烛,明灭不定,终究无法凝成一线。 “还是不行……”有人低声叹息。 “我感觉不到……什么都感觉不到……” “难道我们……真的废了?” 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,绝望的阴影悄然笼罩。 就在此时,一道素白衣影缓步而来。 云知夏踏着晨光走入堂中,肩披薄纱,脸色仍显苍白——三日前那一针溯毒刺心,虽断了白九卿的归元根脉,却也重创了她自身经络。 萧临渊本不许她离府,可她只淡淡一句:“医道若只藏于王府,那便不配称道。” 她站在药炉前,目光扫过百人,声音不高,却如冰泉击石,清冽入骨: “你们以为药感是天赋?” 她顿了顿,唇角微扬,带着一丝讥诮,又似怜悯。 “不,是训练。” 众人一震,抬头望她。 她未再多言,只从袖中取出一支细长银管,轻轻一捻,一缕淡青色香雾袅袅升腾——是她亲手调配的“静频香”,以七味安神药材炼制,能平复杂念,强化神经感知。 香雾弥漫,如纱覆目。 “闭眼。”她声音沉静,“呼吸随我。” 她开始引导众人调整呼吸节奏,深吸、缓吐、停顿、再吸——如同潮汐涨落,节律分明。 她将现代神经科学中的“心率变异性训练”化为口诀,融入导引之术,教他们以呼吸调控心神,使意识沉入最细微的感知层面。 “药感不是神赐,不是蛊虫强加的幻觉。”她的声音如针,刺入每个人心底,“它是身体对药性的本能反应,是细胞与分子间的共鸣。它如脉搏,可练;如筋骨,可养;如技艺,可传。” 她话音落下,忽然抬手,指尖轻点炉火。 “听火。” 火焰噼啪作响,频率细微变化。 她教他们以耳听火势,以心感温变,再将这份感知延伸至指尖,想象药性如热流在皮肤下游走。 时间缓缓流逝。 忽然,一道苍老的声音颤抖着响起—— “我……我好像……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