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紫焰冲天而起,几乎将半边天空染成暗红。 药炉剧烈震颤,那颗紫光丹丸骤然膨胀,表面浮现出诡异的人脸纹路,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。 九名药鼎奴齐声嘶吼,双眼翻白,继而泛起血丝,如被附体。 而云知夏的铜鼎,却在无声中升腾起一缕淡淡金雾。 雾气不散,凝成一线,直冲云霄。 药香清冽,带着雪莲与松针的气息,沁人心脾,竟让台下几名久咳不止的老者不自觉深吸一口气,咳嗽竟缓了几分。 她缓步上前,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瓶,轻轻滴入三滴“冰心莲露”。 丹液瞬间澄澈如泉,无丝毫浊气翻涌,反而在鼎心形成一道微小的漩涡,似有生命般缓缓流转。 她抬眸,声音清冷如雪落深谷: “你的药,靠血祭,靠神咒,靠恐惧与愚昧。” “我的药,不靠人血,不靠神谕,靠的是千百次试药、记录、修正——这才是医道。” 风骤停。 紫焰与金雾对峙于天光之下,仿佛两种信仰的碰撞,无声,却震耳欲聋。 白九卿死死盯着那缕金雾,嘴角抽搐,忽然低笑,继而放声大笑,笑声癫狂如夜枭。 “好!好一个医道!”他抹去嘴角血迹,眼中竟泛起病态的狂热,“那你可敢——试药?” 他猛然转身,指向一名仍在抽搐的药鼎奴。 “你炼的是‘归元丹’,那就让他尝一口——当着天下人的面,证明你的药,能归元,能续命,能通神!” 云知夏未答。 她只是静静看着那名药鼎奴——瘦骨嶙峋,手腕血流未止,眼神涣散,却在听到“归元丹”三字时,忽然剧烈颤抖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像是渴望,又像是恐惧。 她眸光微沉。 风再起,卷动高台黑幡。 金雾未散,紫焰未熄。 而那颗紫光流转的丹丸,已被白九卿亲手取出,递向那名药鼎奴的唇边。 云知夏冷眼旁观,指尖悄然抚过袖中银针。 血,顺着那药鼎奴的七窍缓缓淌下,如墨汁般黏稠,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光泽。 他却仰头狂笑,笑声嘶哑如裂帛,双手高举,像是在迎接某种不可见的神明。 “我看见了……药神!药神召我归元——!”他双目翻白,瞳孔却诡异地收缩成针尖大小,整个人剧烈抽搐,脖颈青筋暴起如藤蔓缠绕,仿佛体内有千虫啃噬。 台下百姓倒吸冷气,有人掩面不敢再看,有人下意识后退,踩踏声混着压抑的惊呼,如潮水般退开。 唯有云知夏,立在原地,目光如刀,一寸寸划过那具正在崩溃的身体。 她没有震惊,没有怜悯,只有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审视。 ——这不是归元,是蛊毒入髓、神魂俱焚的“伪飞升”。 她早已看穿,白九卿所谓的“归元丹”,根本不是丹药,而是以活人精血为引,催动“归元蛊”提前爆发的媒介。 那紫焰,是蛊火;那咒语,是唤醒蛊虫的密音;而所谓“药神显灵”,不过是蛊毒侵蚀神志后产生的幻觉与狂信。 可笑的是,竟有无数人跪拜于此,视此为神迹。 云知夏缓缓转身,目光落在阿愿身上。 那少女蜷缩在角落,双手紧握,指尖发白,眼中仍有挥之不去的浑浊与恐惧。 她曾是药嗣会最卑微的药奴,日日被灌下不明药汁,神志渐失,双目近乎失明。 “阿愿。”云知夏声音不高,却穿透喧嚣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