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这是一个历史系博士生,对他毕生研究的偶像,所做出的学术判断。 这也是一个被债务和算法压垮的年轻人,对自己所处现实的承认。 然而,承认一条路是死胡同,并不能自动照亮另一条路。 里奥的脑子,那颗被历史文献和冷战后教科书反复塑造过的大脑,立刻涌起了新的质疑。 “可是……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挣扎,“可是另一条路……另一条路我们也见过它的结局,不是吗?” 他睁开眼,盯着空无一人的前方,仿佛在与那个无形的幽灵辩论。 “古拉格群岛,布达佩斯的坦克,大清洗,还有那堵把一个民族分割开来的柏林墙,僵化毫无生气的计划经济,那场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,堪称史上最难堪的失败。”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,这是他这一代人根深蒂固的集体记忆。 “我们为什么要从一个火坑,跳进另一个已经被证明是火坑的地方去?” 脑海中的声音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怒气。 但这怒气并非针对里奥,而是针对一种他无法容忍的历史性误解。 “别跟我提他!” 罗斯福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,在里奥的颅骨内炸响,震得他一阵眩晕。 “我当年在雅尔塔和他打交道的时候,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。” 这股怒火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 “我从未想过要照搬任何人的模式,里奥。我只想完成我自己的,那份我没能来得及亲手执行的政治遗嘱。” 里奥的呼吸,在这一刻停止了。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。 他知道,作为一个将新政史当作自己生命一部分来研究的学生,他知道罗斯福要说什么了。 “孩子,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。” “那是我在1944年的国情咨文中,留给这个国家的最后一点火种。” “——《第二权利法案》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