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滂沱雨势在天色将亮的时候,才稍有变小的趋势。 这一夜,曲岚竹抱臂坐靠在柱子上,却一夜未眠。 控制着空间里的笔,对着平板转换的繁体字抄了一夜。 这时也顾不上繁体字与这个世界的字,又有多少出入,总之她将能想到的防疫方法都写上。 在离开前,瞅准机会塞到了嬴昭的车子里。 她并不知道,在她冥思苦想要将东西塞进去的时候,听到她心声的嬴昭有多激动,立马带着韩昇离开,给她创造机会。 只是没想到的是,等他们回来时,差役已经带着曲家人离去。 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机会。 韩昇觑着自家主子的神色,刚才主子叫走他,就在外面淋着雨站着,属实让他猜不透。 这会儿回来知道曲家人已经走了,又露出些许怅然、懊恼的神色来。 既然惦记人家姑娘,那为什么不抓紧机会说说话? ——韩昇虽然觉得自家主子看上一个犯官之后,容易落人话柄,但也不是不能操作。最重要的还是主子开心。 嬴昭收敛神色,快步钻入马车车厢,让其他人都不得进入。 这才在自己的坐垫下,找到了一张古怪的纸张—— 光泽度上比不上他用过的最好的宣纸,可也平整光滑、微微泛黄的颜色却又不显得陈旧。 不知是什么颜料写就,字比簪花小楷还要小几分,却又清晰整洁。 笔迹就勤练书法的他来看,不算多有风骨、韵味,但也并不难看。 曲岚竹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抄写下那么多条防疫内容,嬴昭第一反应却是评价字迹如何,肯定忍不住在心里敲他脑袋。 重要的是字吗? 重要的是能不能看懂关于水源的过滤和各种口罩的制作、衣物、环境的杀菌消毒的办法! ~ 进入韶泉府地界,原本他们是该乘船继续南下的。 八百里元江的一条支流,能够将他们直接从韶泉府送到澄江河道去。 而澄江,便是由东海口流经崖州府,横穿崖州府再流入更西面一点的琼州府去。 走水路能为他们节省很多时间。 但,韶泉府大雨,元江支流水位大涨,水势澎湃汹涌。 便是不惜他们流放犯的性命,差役们自己也不敢冒险,遂只能绕路而行。 而陆路,增加的可就不是一两百里路那般简单了。 是以,哪怕有车,他们也要日夜兼程、披星戴月。 差役们自己是坐着车不下来了—— 这添置车的钱,自然也是从曲岚竹这里榨取。 但因有嬴昭的情面在,差役们也不敢太过分。 哪怕不知他的身份,可他能拿出的吏部的令牌,就足以让差役们变脸。 只是冒雨赶路,连件干衣裳都没的穿,谁也没个好脸色。 不敢对曲岚竹甩脸子,自然只能挑拣着最好欺负的曲鹤铭一家发泄了。 叫曲鹤铭一家叫苦不迭。 可曲岚竹说不管他们,就真的没再多管他们。 不过几日时间,整个人都透露着萎靡。 等到终于过了韶泉府,天气好些,差役们决定坐船的时候,曲鹤铭一家就更是遭殃了。 澄江说是江,却与海通,整条流域横贯崖州府。 下游还经过庆远府的尾巴,过了琼州府后再流入海洋之中。 最宽处八十三丈有余,最窄处也有二十七八丈。 所以他们必须要乘坐大船,才能在如此宽广的江面上航行,其他晕船的人,还能上甲板上透气。 而曲鹤铭父子俩一个体虚、一个腿瘸,除了躺在船舱里吐的昏天黑地,别无选择。 曲芸淇和林氏只能忍着自己的难受,时时给父子俩擦洗。 否则曲鹤铭受不了自己身上的脏污,就要怒骂曲芸淇。 夜风里,在曲鹤铭终于睡着之后,曲芸淇才有了喘息的机会。 她趴在船舷之上,却又不是敢看悠悠荡荡的水面,只觉得会更加晕眩。 直到猛地被拍了一下肩膀,曲芸淇悚然一惊,转头来只看到一个黑影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后。 在她要出声时,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上。 黑影靠的极近,嗓音像是滑腻又危险的毒蛇,阴冷地气息灌入她的耳中:“乖乖听话,不然……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