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惊夜-《荣耀失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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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直到他从前台接过房卡,回头看她: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房间是二十层的行政套房,窗外能看到整片城市的雪。

    她拖着行李进去,把围巾和外套放在沙发上,回头时,陆峥正把手机和车钥匙放在桌上。

    “这两天先住这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你打算让我一个人躲在这里?”

    陆峥沉默,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回答。

    他抬眼看她:“外面现在风声太紧,你出现得越少越好。”

    她没说话,走过去,拉开他放在桌上的手。

    那只手的指节有一道裂口,掌心的皮肤擦破,血痕干涸成暗色。

    顾朝暄盯着那伤,眼神一点点沉下去。

    “哪儿弄的?”

    陆峥避开她的视线:“不小心。”

    她没信。

    径自走到洗手台,把医药箱拿出来,一言不发地找棉签和消毒水。

    灯光从她肩头落下,她低着头,眉梢细微地皱着。

    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
    陆峥坐在沙发边,看着她替他上药。她的手指细白,沾了药棉的那一瞬,他还是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“疼?”她问,语气淡淡的。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

    顾朝暄低头,仔细地擦着。

    “以前你受伤,从来不会不处理,”她轻声道,“更不会这么糊弄。”

    陆峥没吭声。

    “陆峥,”她抬眼,语气平淡,带着审视,“你爷爷是不是把你关起来了?”

    陆峥怔了一下,指尖微微一紧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这么问。”

    她没回答他的疑问,又问:“你爷爷怕你去找我,是不是?”

    陆峥沉默了很久。直到最后,他才沙哑地说:“嗯。”

    顾朝暄的动作顿了顿,手里的纱布停在半空。

    她抬头看他,眼神静而冷:“所以你是偷跑出来的?”

    陆峥没有否认。

    她喉咙一哽:“陆峥,你不用这样的,真的。我们顾家的事情和你没关系。陆爷爷很疼你,你不要因为我让他老人家失望。你走吧,不要管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走。”

    顾朝暄怔住。

    “陆峥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不走。”他又重复了一遍,语气比刚才更重,“你别劝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顾朝暄,你如果还把我当朋友,就别再让我站在外面看着你撑。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袖手旁观的。”

    顾朝暄呼吸一窒。

    “今天要是换成我,或者邵沅出事,你也不会坐视不理,对吗?”

    她还没来得及反驳,他已经收敛了那股锋芒,语气变得温柔平稳。

    “所以,你别再跟我犟了顾朝朝,再怎么样,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。”他说,话锋一转,“你坐了一夜飞机,该休息了,有什么事情明天再作打算。”

    她张张嘴,最后问:“那你呢?”

    “我就在外面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她的神情里有种近乎耐心的坚定,仿若无论她再说什么都不会再退一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因为时差的缘故,她几乎是刚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窗帘半掩着,光透了进来,落在她脸侧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陆峥站在门口,看着她睡着的模样,指节在裤缝上轻轻收紧,又慢慢松开。

    ………

    凌晨一点多。

    顾朝暄醒了。

    她的梦乱七八糟,摸不到一处实处。

    胸口堵得慌。

    她起身披上外套,推门出去。

    客厅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沙发靠背上搭着陆峥的外套,茶几上放着他没喝完的水杯。

    热气早已散尽,水面反着冰冷的光。

    “陆峥?”

    她叫了一声,没人应。

    顾朝暄心里忽然生出一阵慌。

    她急忙穿上鞋,下楼。

    电梯门开的时候,她看到酒店大堂那头的旋转门外,灯光昏黄,雪地上有两个人影。

    她停住。

    陆峥站在那里,背影笔直,对面是陆峥的堂哥陆祁。

    两人隔着风,声音仍能断断续续传进她耳朵——

    “爷爷要我带你回去。”陆祁的声音冷硬,“你知道现在什么情况,你要是还不回去,爷爷会亲自出马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走。”陆峥低声道。

    “她顾家出了事,你跟着掺和什么?陆峥,你是陆家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还护着她?”陆祁几乎是压着嗓音,“你忘记小叔叔怎么死的嘛!”

    “要不是他父亲设计,小叔跟她母亲会死在那年冬天?!”陆祁压着嗓子,一句比一句重,“陆峥,爷爷多疼小叔叔你知道,出了那场事,他整整两年都没踏进祁云路那栋楼,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。顾家欠我们的命,早该还了。你要知道,她跟顾老太太现在还能自由,全是看在谢老爷子的面子上。爷爷阻止你,是为了你好,你不要执迷不悔,你和她,是不可能的。她姓顾,就注定永远和陆家隔着血债。”

    雪落得更大了。

    北京的冬夜静得出奇,连风声都像被冻住,只剩两个人影在昏黄灯下对峙。

    顾朝暄整个人僵在旋转门后的阴影里。

    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,什么都听不清了,只剩“血债”两个字在脑海里回荡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她几乎不敢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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