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分手-《荣耀失格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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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直以为,自己至少留给了他一点“清醒”的基因。
可现在看来,错得离谱。
她生了个情种。
“那女孩,”秦宁深吸一口气,“坐过牢,你知不知道?”
“知道。”
“你到底在想什么,秦湛予!”
“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,”他语气平静,但透着不容置疑的执拗,“我喜欢她,不管您同不同意,这件事我不会回头。”
秦宁阖了阖眼,胸口那股隐隐的郁气被逼得更深。
最后,她压下火气,缓缓问:“……你这是生了跟她一辈子的念头?”
“是。”
“不怕你仕途受影响?”
“是。”
“不怕人言可畏?”
“是。”
秦宁抿着唇,没再说话。
秦言看了她一眼,又看向秦湛予,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那种家族长辈特有的沉稳与调和:“行了,阿宁,别他逼得太紧。”
他坐在一旁,神色平和地靠着椅背,慢悠悠地道:“咱们秦家也不是随便就能被人指指点点的家庭,外头人想议论,得先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。”
他看向秦湛予,眼神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,“至于十一,他不是随便被人拿捏的性子。若真要走这一遭,他心里自有分寸。”
秦宁的眉心微蹙,没接话。
秦言继续说下去,声音不疾不徐:“我们从小看着他长大的,这孩子最像你,固执,冷静,什么事都自己消化。能让他开口承认喜欢的人,不是寻常人。”
“他若真做了决定,就说明他不是被冲昏了头,而是想明白了该担什么、能担什么。”
他顿了顿,转向秦云嶙,语气轻了些,“爸,您当年也是一腔热血闯上来的。秦家的骨子里,不缺胆子,也不缺担当。既然他有勇气去喜欢一个‘不合规矩’的人,那他自然也该有能力去承这个后果。”
老爷子拐杖在地上点了两下,沉默良久,没再出声。
秦言的语调更缓了:“孩子已经长大了,家里能给的庇护他都知道,也知道有些事,一旦做了,就再没有退路。”
“是甘是苦,是甜是痛,旁人说得再多,也不如他自己去走一遍。”
他看着秦湛予,笑意浅淡,“年轻人嘛,总得有那么一场,是明知道山高水远,还要走过去的。”
屋里静默片刻。
秦宁没有再说话,眼神垂下,随即,转身离开。
秦言目送她离开,替她圆场似的笑着拍了拍秦湛予的肩膀:“你妈嘴上严,其实最不忍看你受苦。”
秦湛予抿着唇。
他知道,只要母亲点头了,外公也不会多加干涉。
……
小区花园在午后慢慢落了声,喷水池停了,只有修剪过的柏木味在空气里晕着。
顾朝暄坐在花坛边,裙摆落在水泥檐上,掌心压着一圈被太阳烤暖的粗糙。
矮牵牛开得正好,紫得浓,花心里藏着一点灰黄的粉。
她把纸袋放在脚边,提手勒出的痕还没有散,指尖无意识地去拨一朵花。
风从楼宇缝里穿过,带着草屑和土的甜气。
云层被风推得轻,一朵被拆成两朵,再合起来,又像什么也没发生。
楼下那排车,黑得一颗尘不染,脚步落地有节拍;想到那位女士耳畔一颗淡到看不见的珍珠,想到老人的拐杖在台阶上“咚”的一声……世界在他们脚边自动让出一条路。
而她在路外。
不是被拒绝,是被轻轻放在边上,像门禁外临时生成的访客二维码,能用,但随时会失效。
曲映真的面孔也被风吹过来,温和、妥帖、滴水不漏的体面。
曾经她说的那些话像暖水,润着你,却也提醒你:不必靠近。
她是那么坏。
坏得彻底、坏得天经地义。
要不然,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去贪念他给的温暖?
那样干净、那样笃定的温柔,她明知道不属于自己,却还是一寸一寸往里靠,像偷了一口光,又假装自己从来不怕被照亮。
顾朝暄低着头,指尖拨开花坛边的一簇草。
草叶柔软,顶端还带着露珠,一碰就碎。
阳光打在她脸上,刺得人眼酸。
她笑了一下。
那种没有声音、几乎透明的笑。
是啊,她从来都不是好人。
打架、抽烟、喝酒、惹事,从小就没有一样落下的。
顾朝暄抬头看着那片蓝得太过的天空,眼神有点空。
风掠过她的发梢,带走了一丝洗发水的香。她想,如果她真有一点善,她就该在第一次靠近他的时候停下脚步。
可她没停。
她一次又一次地靠近,靠到能听见他呼吸的节奏,靠到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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