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黄天养听完,只是把旱烟杆子在鞋底磕了磕。 “阿渔,你怕是没睡醒,说梦话呢?”他指着香螺。 “它再大,不也是香螺?公社水产站收螺,从来只是按斤两,不分大小。顶天给你多算一两分钱。哪有当个卖两块的道理?” 他语气坚定,这是他一辈子遵循的交易规矩。 林秀英没有立刻反驳,她更细心。拿过那个大香螺在手里掂了掂。 “虾仔啊,马知道你想为家里出份力。这个螺个头确实罕见,是个好彩头。但你说能单买两块……这都抵得上好些人就几天的工分了……” “……想法是好的,但咱实在点,不能好高骛远啊。” 她的担忧里透着对儿子不切实际想法的安抚,怕他期望太高了,失望太大消磨了热情。 他下意识觉得是跟刘老头对峙时,“疯劲”还没过去。 一旁的黄海强趁机凑到林小海耳边,“媳妇,我说的没错吧……” “……他以前哪里关心过鱼虾蟹多少钱,现在不仅和刘老头动了刀子,还会能抓这么些东西,这……这像黄阿渔吗?肯定是那个‘野’上身了。” 普通民众尤其是农村的对于,一个性情大变,总有些迷信的猜测。 听得林小海眉头皱得更紧了,她心里也有点怀疑。 但她是嫂子不能跟着煽风点火,只好用力地掐了一下黄海强。 “闭上你的臭嘴,啥野不野的……嗯……或许是经历了这几天的事,开窍了呢?” 黄海妹挨着自己的三哥,仰着头看看这个,看看那个。 虽然她也不明白,香螺为什么不卖钱,但能感觉到家人对三哥的怀疑。 手拉住他的衣角,仿佛这样能给三哥一点力量。 面对众人的怀疑,黄阿渔深吸一口气。他理解家人的反应,在1979年的小渔村,他们的认知边界就在那。他又不能说出自己说重生来的。 这要是说出来,可能真的会被当成精神病。 他也没有急着争论,而是从林秀英手里拿回香螺,举到家人面前,语气平静。 “大家伙,你们听我说。公社水产站确实按斤算,但镇上呢?县里呢?” “这螺品相好,个头大,是稀罕物。有钱的、讲究地吃家,就愿意为这‘稀罕’和‘品相’多掏钱。他们除了去水产站统货,还会去私人摊上挑好的。” 他顿了顿,“我听说,现在有些厂子的领导招待客人,伙食镇上有钱人办席面,就是稀罕这些平时少见的好东西,讲就个排场……” “……这东西摆上桌,就是面子。面子就值这个价!” 这个说法结合了松动的政策,比起空口白话听起来可信度高些。 父母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,神色有些松动,但疑虑未消。 黄阿渔摸了摸黄海妹的头,“信不信三哥?” “我信三哥!”黄海妹不明所以,但还是信任她三哥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