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吴翠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,嘴唇哆嗦着,看着孙子手里那柄还带着木屑的斧头。 还有黄阿渔平静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睛,一股真正的、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。 黄天生更是怂得直接缩到了吴翠身后,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吴翠指着黄阿渔,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,想骂几句狠话撑场面。 可“小畜生”、“忤逆不孝”这些词在嘴边打转,却怎么也不敢吐出来。 她活了大半辈子,撒泼打滚、胡搅蛮缠的阵仗见多了,可这种一言不发直接动斧头、眼神里带着一种狠劲的,她还是头一回见。这完全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。 黄阿渔没理会她,手腕一翻,斧刃闪着寒光,轻轻搭在了木墩上,发出“嗒”的一声轻响。 这声音不大,却让吴翠母子的心跟着猛地一跳。 “奶奶。”他轻咳一声。 “路,我给您指了。要么,咱现在就去大队部,找支书评理,再把刘老头也叫上,好好说道说道我大伯这五十块钱‘修房子’的债,到底是怎么欠下的。” “要么,”他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黄天生。 “您和大伯,现在就从我家出去。往后,咱们桥归桥,路归路。该给的养老钱粮,我爹妈一分不会少您的。但那些烂账、破事,再也别想摁到我们二房头上!” “您怎么说?”黄阿渔向前一小步,形成了无形的压迫感。 吴翠被这股气势逼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,脚跟踩在黄天生脚面上,疼得黄天生“哎呦”一声,又赶紧捂住嘴。 吴翠此刻是真正的骑虎难下。 去大队部?她敢吗?那“赌债”两个字真摊开来说,大儿子就别想在村里做人了! 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?她这老脸往哪搁?以后还怎么拿捏老二一家? 就在这时,围观的邻居里,不知谁低声嘀咕了一句:“吴婶子,差不多得了……阿渔这孩子话说得在理,天生那债……哎……” 这声音不高,却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紧接着,又有几声附和隐隐传来。 “就是,闹成这样多难看……” “逼着拿孙女的学费去填窟窿,是有点过了……” 舆论的风向,彻底变了。从最初对撒泼老人的些许同情,到对黄阿渔“逼死奶奶”的质疑,再到被他这两斧头和条理分明的话彻底扭转。 村民们或许爱看热闹,有些愚昧。但对于基本的道理还是有的。 黄阿渔展现出光脚不怕穿鞋的狠劲,加上赌债这个由头,让吴翠彻底失去了道义的高地和群众的掩护。 吴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胸口剧烈起伏。他恶狠狠地瞪了黄阿渔一眼,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。 但又有一点恐惧,她猛的跺脚,但没敢太用力。 扯着嗓子嚎了一句,“好好好!你们给我等着瞧!” 说完,也顾不上什么姿态,挤开了人群离开了。 黄天生反应过来也急忙跟上。 闹剧结束,院里又恢复了平静。 黄天养重重叹了口气,双腿有些发软。望着母亲和大哥离开的大门。 眼神复杂,有解脱,有后怕,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凉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