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此间有道-《元婴修士重生1999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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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受到了那种无声的巨大悲伤,像浑浊的泥浆缓慢淹没这小小的屋子。
“阿哥……”小鱼的声音闷闷地传来,“阿爸阿妈不在了,我们……我们是不是没有‘家’了?”
江辰沉默片刻,伸出手,轻轻覆盖在小鱼冰凉的手背上。
“小鱼,不是有爹有娘才叫家。家……在我们心里。你在这里,奶奶在这里,哥哥在这里。这几堵墙还在,遮雨挡风,就是家。我们聚在一起,相互记得,相互…取暖的地方,就是家。”
他将小鱼的小手,包裹在自己掌心:“只要我们还记得爹娘,记得他们多疼你,他们就还在,就在这家里。”
他无法说凡人死后魂魄消散,无法像修士那般凝聚神魂。
只能用孩子能懂的最简单的字词,笨拙地砌起一座虚幻的堡垒。
小鱼终于抬起头,小脸上泪痕交错,眼睛红得像兔子。
她看着江辰,又看看奶奶,仿佛在确认什么,最后,轻轻点了一下头。
“嗯……”
窗外的炮竹声零星地炸响又沉寂,遥远而疏离。
江家破旧的堂屋里,油灯的火苗摇曳着,光影在墙壁上无声地爬动,将那祖孙三人单薄的身影拉长、交织、再悄然淡去。
江辰来此世的第一个除夕夜,就在这混合着电视的喧闹、小鱼的哭咽、窗外的风雪和沉默无言的对坐中,悄无声息地滑过了。
天刚蒙蒙亮,寒气在院子里凝成一层薄霜。
江辰站在冰柱滴水的檐下,看着天幕下萧索的山峦轮廓,试着引动体内薄薄的神魂之力。
“江辰!江辰!”
一个少年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清寂。
柱子喘着粗气跑进院子,半旧不新的薄袄敞着怀,露出里面同样单薄的绒衣,脸颊被寒气吹得通红,鼻尖上挂着清涕。
“柱子?”
江辰转身看向这个身形比他粗壮不少的少年。
属于少年江辰的记忆碎片中,柱子是从开裆裤一起玩的发小,最好的朋友。
柱子的爹叫江铁栓,与江辰原身的爹娘一起经历了年前那场矿难。
江大壮夫妇不幸遇难,而江铁栓则被落下的巨石砸中了腿,命虽保住了,但一条腿粉碎性骨折,落下了残疾,成了家里的沉重负担。
柱子没进屋,就站在冰冷的院子里,大声道:“江辰,我不念了!”
他声音很大,像是给自己壮胆,又像在对某种无形的命运宣告:“过完年,我就跟三叔去南边打工!他门路熟,能把我带进厂子里!”
江辰眉头微皱:“打工?你才多大?”
在他接收的记忆碎片里,柱子应该和自己这具身体同龄,过了年,才满十四岁。
“不小了!”柱子梗着脖子道,“我爹那条腿废了!干不了重活!家里就指着那点坡地和矿上给的药费,能撑几天?我娘身子弱,下面还有两个小的!念书?呵,念到天上去也没人供我!再说了,我这脑子也不适合念书,出去,还能赚点活命钱!”
他眼里泛起一丝希望:“我三叔说,南边的厂子大,要的人多,管吃管住,一个月……一个月能有三百块!”
三百?
江辰想起黄锦硬塞给自己的那三百块“巨款”,想到赵世昌那个鼓囊囊的信封。
这点钱,就是一个少年扛起整个摇摇欲坠家庭的起点。
柱子看着江辰沉默的脸,似乎想起了什么,声音放低了些:“江辰……我爹,他躺在炕上,让我给你捎句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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