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抉择与同行-《元婴修士重生1999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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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柱子娘的声音陡然拔高:“辰娃子!你说啥胡话呢!家里就剩柱子这一根顶梁柱了!铁栓的药,还有一家子吃喝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她的眼泪就滚了下来。

    柱子三叔也重重叹了口气,烟锅在鞋底磕了磕:“辰娃子,柱子家这光景,实在没法子啊!念书?那得花钱!花功夫!柱子不去干活,家里地里那点收成,养活两张嘴都够呛,哪来的钱供他?娃子,心气儿谁都有,可人得认命!活着比啥都强!”

    柱子听着三叔的话,头埋得更低了,肩膀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江铁栓拄拐站在一旁,垂着脑袋,肩膀不停耸动,一句话都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这铁打的汉子,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,还得眼睁睁看着十四岁的儿子被推进这人世间的大潮中,任由潮水吞没。

    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,一直没开口的黄明远忽然上前一步。

    他目光扫过柱子一家绝望的脸,最后落在江铁栓身上。

    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:“铁栓兄弟!让柱子留下!念书!”

    江铁栓愕然抬头:“黄道长?您……”

    “贫道说过!贫道在一天,就绝不会让你们一家饿着!更不会让铁栓兄弟的腿断了药!柱子这娃子,不该这么早去钻厂子!他该坐在学堂里,念书!明事理!长本事!”

    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江铁栓:“铁栓兄弟,信贫道这一回!柱子留下,他的那份嚼谷,贫道来想办法!绝不比他在厂子里挣得少!”

    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    柱子娘忘了哭,柱子奶奶也忘了叹息,都直愣愣地看着黄明远。

    江铁栓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:“黄道长……您……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……我们还欠着您一万块钱,这辈子……都不知道能不能还清……”

    他空荡荡的裤管在晨风里无力地晃了一下,眼睛不敢看黄明远,只死死盯着脚下被冻得硬邦邦的泥土。

    那下面埋着他作为男人的全部尊严和一家之主的担当,如今却只剩沉重的债务和无力感。

    “俺这废人……咋还能……咋还能再拖累您……”

    他猛地吸了一下鼻子,激动地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柱子娘在一旁无声地落泪,伸手想替他拍背,却被丈夫轻轻挡开。

    黄明远目光沉稳如山,深深盯着江铁栓的眼睛道:“铁栓兄弟,债,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柱子是棵好苗子,不能为了一笔债,就断送在流水线上。贫道不要你现在还钱,贫道要柱子有个出息,将来他能挺直腰板做人,那比什么钱都强。”

    江铁栓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,那根木拐似乎都要被他捏碎。

    他极其艰难地转过头,目光掠过妻子红肿的眼,老娘佝偻的背,最后落在儿子柱子那稚嫩却已写满惶恐与期盼的脸上。

    柱子眼里含泪,死死咬着下唇,不敢哭出声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江铁栓灰败的脸上似乎掠过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有蚀骨的羞愧,有无法偿还恩情的沉重,有对儿子未来的极度渴望,也有被现实碾压多年的无奈。

    最终,所有这些都化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
    他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,将所有的希望、愧疚和父爱,重重拍在柱子的肩膀上,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妥协:“柱子!留下!跟着黄道长!跟着江辰娃子!听……听道长的话!”

    柱子猛地抬起头,汹涌的泪水决堤般涌出。

    队伍变成了三人。

    柱子默默跟在江辰和黄明远身后,肩上沉重的帆布包已被三叔背了回去,可他依旧低着头,肩膀微微耸动。

    路过村小时,操场一角传来哗啦啦的水声。

    黄锦正蹲在压水井旁洗漱,头发胡乱挽着,脸颊上还沾着几点白色的牙膏沫。

    冰凉的井水激得她缩了缩脖子,一抬头,恰好看见从院墙外走过的三人。

    “江辰?柱子?黄道长?”她有些惊讶,“这么早……你们去哪?”

    “矿上。”

    江辰言简意赅道。

    “矿上?!”

    黄锦脸上的水珠都忘了擦,目光转向黄明远:“黄道长,做法事的话,你带他们去干什么?江辰!柱子!你们不能去!”

    她一步跨出操场,挡在三人面前。

    “赵家矿上现在是什么地方?那就是个火药桶!尤其是你,江辰!你爹娘的事……赵世昌认得你!他要是看见你出现在矿上,会怎么想?会怎么做?!”

    黄锦的语气又快又急,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忧和焦灼:“柱子也是!听黄老师的话,别去!跟江辰回家去!有什么事,让黄道长一个人去应付!你们俩孩子瞎掺和什么?”

    晨风吹动她散落的发丝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焦虑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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