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轰隆! 这不是爆炸。 这是崩塌。 一种从根基处,对“神圣”的彻底否定。 伊瑟瑞尔正将一柄光矛刺穿一个钢铁傀儡的胸甲。 那傀儡是凡人制造的粗劣造物,在他看来不堪一击。 他沐浴在战友们汇聚成的神圣光辉中,感觉无所不能。胜利是必然的。 就在此时,末日降临了。 那声音并非来自前方,而是来自天空。 伊瑟瑞尔的感知在尖叫。 某种他无法理解,冰冷且精密的渎神之力,正侵蚀他的感知。 他和他的数万同胞,是高阶天堂最锋利的圣剑。 是正义与秩序的行走化身。 他们的冲锋伴随雷鸣与圣歌。他们的战矛足以净化一切罪恶。 他们本该用最壮丽的姿态,凿穿那座冒着黑烟的丑陋地狱之门。 然后,将手中的圣剑,狠狠贯入那亵渎天堂的魔鬼心脏! 但。 他们错了。 从一开始,他们就踏入了一个致命的逻辑陷阱。 挡在他们面前的,并非一个狂乱的,可以被“净化”的魔鬼。 而是一个演算师。 一个将战争视为冰冷算术题的冷酷存在。 噗嗤!噗嗤! 密集的撕裂声连成一片。那声音令人牙酸,仿佛巨型绞肉机碾过湿润的泥土。 伊瑟瑞尔猛地扭头。 他看见身边的战友艾瑞尔,被第一波破片击中了。 艾瑞尔的圣光之躯在疯狂闪烁,光芒黯淡,他试图重聚能量。 “撑住!” 伊瑟瑞尔高喊,他本能地冲过去,试图将自己的光盾挡在战友身前。 这是战友间的本能,是神圣的职责。 但他晚了。 或者说,他的动作在那场钢铁暴雨的计算中,毫无意义。 第二波、第三波更密集的钢铁暴雨瞬息而至。 艾瑞尔的圣光之躯,那能量聚合体,在伊瑟瑞尔的眼前,如同一个被无数钢针戳破的气球,迅速地瘪了下去。 艾瑞尔脸上的狂热凝固了,变成了一种和伊瑟瑞尔此刻一样的,纯粹的困惑。 随即,他被毫不费力地撕开,炸成漫天飘散的金色光点。 伊瑟瑞尔的光盾上,只传来“叮叮当当”的无力脆响。 “不……艾瑞尔!” 伊瑟瑞尔的咆哮被更大的轰鸣淹没。 他凝视着那片战场。 那片金色的麦田,正被一场蕴含着残酷算计的钢铁暴雨无情收割。 他那颗只懂得服从与牺牲的纯粹之心,在这一刻,被前所未有的困惑与惊骇攫住。 他无法索解。 他彻底无法索解。 为什么?他们的“神圣”是高阶天堂的本源之力,能抵御混沌,能净化邪能。 可这些,这些只是铁! 连符文都没有的死物!为何能……为何能如此轻易地撕碎神圣? 他永远不会知道。 就在他们为圣战虔诚祷告时,佩图拉博和他麾下那群信奉严苛算计的偏执者,早已通过精心布置,将他们所谓圣光之躯的一切数据彻底解析。 能量构成,粒子频率,乃至最脆弱的共振节点,所有参数都被计算得纤毫毕现。 而那些看似寻常的铁砂,其每一粒的质量,速度与冲击角度,皆经过了最严苛的推演。 它们存在的唯一目的,就是最高效,最省力地瓦解这种看似无懈可击的“神圣”。 轰——隆——! 一声空前沉闷,甚至带着地层摩擦的绝望巨响,猛然自他们脚下深处传来! 整座天堂在这一刻剧烈颤栗! 伊瑟瑞尔踉跄着,猛然低头。 随即,他看见了。 在他脚下,那片由纯粹光明与秩序构筑的天堂基石之上,正有数万根冒着灼热蒸汽的钢铁尖刺,破土而出! 那些尖刺就是最恶毒的獠牙。 它们轻易撕裂了那脆弱的圣洁大地,继而将那些仍在徒劳后退的天使们,一个个自下而上,狠狠贯穿悬挂于半空! 垂死的光芒四处溅射。 丹提欧克的血液,冰冷得如同反应堆的冷却液。 他站立在“地狱行者”钻地攻城车的舰桥。这台钢铁巨兽早已潜伏于天堂地底。 他漠然注视着全息屏幕。 屏幕上,无数的红点正在被他部署的“铁荆棘”钻头所吞噬。 他那张花岗岩雕凿而成的面孔,不带一丝情感涟漪。 他想起了泰拉之战,想起了多恩的“坚不可摧”的城墙。 那都是狗屁。 这,这种从敌人脚下,从他们最自负的根基处将其毁灭的战术,这才是攻城。 这才是钢铁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