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64.我曾经被遗弃在城墙下,但如今被你失物招领-《轧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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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妈是南方人,估计不感兴趣。”窗外的烟花和礼炮一直没停,“而且我来了可能打扰到了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们家的关系,好像有点复杂。我之前听赵孝柔说过一些,有次喝多了送她回家,她和我提起过你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胡羞立刻变得紧张:“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“圣诞节那会儿。在她家喝酒到了天亮,她因为李埃吐的不省人事。

    我怕她被自己吐得呛死,坐在床边一整晚,只敢喝热水。

    结果她脱了内衣换个t恤,坐在床头给我讲了19年的平台内容规划,还说了你的事情,醉得精神抖擞——所以你的事情,我多少了解一些。”

    被逗得哭笑不得,赵孝柔喝多了行为出格诡谲,人见人哆嗦,狗见狗绕道。

    见胡羞没回复,刁稚宇补了信息:“我什么都没看到,她钻在被子里换衣服往出扔而已。而且我坐得很远,没戴眼镜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用解释,我也没有误会什么。”胡羞被刁稚宇长串的信息弄得心底温热,隔了几分钟发了信息:“反倒是……我有点想你……”

    说完这话妈妈从房间出来,看到胡羞坐在客厅傻笑,心领神会。

    胡羞收了手机,刚想和她话家常,就听见妈妈说,时间差不多了,睡觉吧。

    才十点钟而已。而此刻胡羞再看面前洗头抹面霜的妈妈,心情似乎没那么沮丧了,她的距离感大概是因为太久没见,没什么共同语言,可能第二天会好一点。

    躺在北卧室,认床的胡羞辗转反侧,鞭炮太响,没能睡着。

    伏在床边看雪掩埋的城市,即便暗,大片的白色还是把小城沐浴在深沉的微光之中,视野的尽头是漆黑的夜空,烟花还没有停止,一簇簇地在夜空突然绽开。

    赵孝柔究竟给刁稚宇讲了什么版本的过去不得而知,实际上古怪的母女关系从小就没变过。

    像个小蘑菇一样跟在妈妈的身边起,胡羞就经常看她发呆,走神,纤细的心似乎永远都束缚在忧郁的思绪里,很少开朗地笑。

    央音附小没能考上,靠艺术特长勉强进了南外的胡羞,经常被爸爸敦促着奋斗,在旁边的妈妈几乎不说话,在饭桌上像颗移栽错了土壤的植物。

    她少女时期第一次有生长痛,半夜抽筋睡不着,她第一次听见妈妈和爸爸的对话。

    深夜的妈妈吵架也很轻柔,如果不爱我,求你放我走。

    她在那个夜晚像是遭到了背叛,几个月都没有开口和妈妈说话。

    回忆也许随着时间有错乱的篡改,现在想来,他们的婚姻也许早就是悲剧,受害者也不仅仅是自己。

    睡着再醒来,胡羞发现妈妈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,一条腿架在床边,看样子来了很久。

    发际线的梳痕发白,整体向后退了不少,她也老了。妈妈隔了很久才开口:“是不是住不惯?”

    “还好……”

    “要不要去南卧睡?那边可能有床垫,软一点。这边几乎没有人睡过,上次晒还是入秋的时候,可能有点潮味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好像……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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