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-《貂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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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是李照去上朝见到了殿外的长龄,见长龄满面焦急惶恐,心下便了然,告诉长龄,卿云病了,正在殿内休养。
长龄心下先是一松,后又悬紧,忙为卿云说了几句好话,李照听闻卿云在庄子上如何勤勉上心,面上便露出淡淡笑容,说了句,“知道了。”下了朝便将庄子给了卿云。
长龄应当什么都不知道,卿云低着头,心思瞬间转动,淡淡回道:“那日在庄子上多吃了两口酒,又流了许多汗,风一吹便病了。”
“身子怎么还是那般弱?不是太医都悉心调理好了吗?”长龄皱眉道。
卿云道:“只不过发了回热,有什么了不得的,你在山上时……”
卿云不说了,自入了屋内。
长龄轻叹了口气,见卿云身形仍是弱柳扶风,便道:“你早晚还是该多用些燕窝补品,如今太子宠你,又有什么吃不得呢?”
卿云顿住脚步,面色冰寒,他心中有万千的委屈愤恨,是,他便是庄子也要,旁人的畏惧也要,李照的那种宠幸他不要!他心底最真心的话便是如此!可是他不能说……对谁都不能说……便连对着自己也只能将最后那些给咽下去。
卿云斜过脸,冷冷道:“说得好,以后我早晚喝一碗倒一碗,横竖也吃不垮这东宫。”
长龄觉察到卿云似是有些不同寻常,又猜不出到底所为何事,卿云的心思,他是明白的,卿云想要的便是在东宫之中无限高的地位,东宫宦官之首也不够,最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
如今李照对卿云多加恩宠,卿云应当是很顺心才是,可为何长龄总觉着卿云心中似有不平?
长龄迟疑片刻,上前斟酌道:“这几日你病了,我也没心思去庄子上,太子若没怪罪,咱们明日再去庄子上瞧一瞧?”
卿云目光猛地扫来,一字一字道:“别再同我提那庄子。”
卿云转身入帘,这一回他没有扑到床上,而是慢慢一点点坐了下去,为什么?为什么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,却仍满心悲凉,胸中愤懑?!
想到那夜在榻上受辱,卿云便浑身颤抖,他想将那事忘了,然而越是想忘,便越是难忘,那种事,他从前只在惠妃口中听过,他那时连连冷笑,不肯在惠妃面前露怯,如今自己亲历了,才知原比惠妃说得可怖百倍。
李照那么高,胸膛又那么宽,他压着他,他便如砧板上的鱼一般动弹不得,只能任他凌辱。
那夜李照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、气息、触感……如同鬼魅一般纠缠着他,令他无法忘怀,一想起来便浑身颤抖。
卿云甚至觉着自己如今身上还残留着李照的味道,尽管他事后已洗涤过数次。
卿云想到自己在浴桶里拼命想将里头干涸的东西给弄出来,而不得不忍耻将自己的手指放进去……
长龄在帘外听到一声闷响,他上前一步,却不敢越过帘子,忧心忡忡道:“卿云,你到底怎么了?”
里头闷响不断,长龄隔着帘子瞧见地上落下的被子,不由抬手抓住了帘子,却仍是不敢揭开。
卿云发脾气的时候,不喜欢别人“看笑话”。
长龄默默立着,等到帘子后头停了动静,才低声唤了声卿云的名字,卿云没回应,长龄转了过去,便见卿云头上的幞头掉了,乌发凌乱,神色木然,床上已是一片狼藉,全扔在了地上。
长龄慢慢上前,过去先捡了幞头,拍了拍上头的灰放到一旁案上,又将地上被子枕头一一拾起,也堆在一旁。
“怎么了?”长龄将声气放得极轻,“有什么不顺心的,说与我听,便是实在过不去,又无处排遣,你便胡骂一顿,骂什么都没事,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,若还是出不了那口气,你打我一顿也成,别这么自己闷着,”长龄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,“卿云,算我求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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