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五,风波恶-《美人权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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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听得简怀箴这番说法,朱祁镇不得不开口说道:“朕自然是明白于谦大人不会造反,于大人生前朕也是极为器重他的,只是眼下朝中的形势,朕也没有太多的办法,徐公公势力颇大,石亨将军也在培植羽翼,眼下这两股势力已然成了尾大不掉之势,朕要是这这个节骨眼上给于谦平反,只怕朝廷的文官这一块通不过去,如此一来非但于事无补,说不定还有人会藉此机会,乘机做大,剪除强敌。朝廷若是闹的不可收拾,只怕对谁都没有好处。”

    朱祁镇说完了这些话,也跟着摇了摇头,随后垂头不语。

    简怀箴在心里头思忖了一下,觉得朱祁镇的这番话倒也不不无道理,眼下朝廷的势力都控制在石亨手中,而宫中又有徐公公把持渔猎,英宗复位也是得力于这两人的拥护,眼下朱祁镇对于这两人还要留些情面,目下想要给于谦于大人平反冤狱,果然不是什么适宜的时机。

    “皇上思虑的极是,这些江湖人士不知朝廷的难处,是以才会有这种难为人的不情之请,要是他们能够体谅和明白皇上的苦衷,自然也不跟皇上提出这等要求来。”简怀箴粲然一笑道。

    听得简怀箴如此支持自己,正垂头不语的朱祁镇不由抬起头来,对着简怀箴开口说道:“我们朱家的人,果然是一条心的。知我者莫过于爱卿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,话又说回来,如今情势禁格,皇上迫于左右的阻力,没有办法给沉冤莫白的于谦大人平反冤屈,只希望皇上能够记得今日有两拨江湖人士冲击銮驾,想要为民请命,让皇上给于谦于大人平反之事。”简怀箴敛容正告道。

    “这一点朕恭自然不会忘却,这些时日以来,朕心里头也在后悔,当时错信了奸人,居然将我大明的屏障,朝廷的柱石于谦给问斩了,说起来朕真是糊涂,若是昔日就能洞察此情,于大人也就不会死去。”朱祁镇的面色颇有些懊丧。

    这些话也是由来有征的,于谦一时,西北边境便有警,外夷见于谦大人一死,大明朝廷再无善于用兵之人,便急不可耐的越过边关,肆意掳掠。

    这等情形,朝廷里头的衮衮诸公居然无计可施,束手无策,别无他法。

    御前征对之时,朱祁镇高踞大殿之上,对着底下的朝廷要员征询抵御之法,那些个大臣武将议来议去,议了半日,也没有议论出什么节略和办法来。

    后来朱祁镇有些急了,便喝了句:“谁人肯带兵征伐。”

    结果无人应答。

    朱祁镇见到这等情形,退而求其次:“谁人有战策可以退敌。”

    结果连问了三声,跪伏在御座底下的衮衮诸公依旧没有一个吱声。

    朱祁镇便让手下的太监代为问话,结果不知道谁说了句:“若是于谦于大人还在世,寇仇何以至此。”

    听得这哈,朱祁镇心里头很是窝火,当时于谦被系入狱时候,一些人跳着脚儿都上奏折皆曰可杀。

    可是于谦一死,如今情形一变,外寇入侵,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为他分忧的,说来说去把已然死去的于谦都给扯了出来。

    当时朱祁镇便大骂列班而居的满朝文武都是酒囊饭袋,将那些个文官武将骂的狗血淋头,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当然没有人回嘴了,朱祁镇骂了一阵子,窝着一肚子火气回宫去了。

    回宫之后细细想了想,才明白于谦的好处。正如不知道那个大臣说的,于谦一走,昔日他整顿的边关防务落到继任的兵部尚书手中,大肆更张,改弦易辙,把好好的边关防务制度弄得七零八落,专门搞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,结果外夷一入侵,就毫无用处,根本挡不住。只有任由对方长驱直入,说起来这些事情正是于谦的好处,可是于谦在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觉出好来呢,如今于谦一死,朱祁镇方才知道于谦当真是大明朝廷的屏障,大明子明的长城。

    如今斯人已矣,唯有另外想法子抗御外敌了。

    故而英宗心里头对于于谦之死便心怀内疚,不过即便如此,他依旧有些好面子,不愿意当着天下的臣民认错,说自己杀错了于谦。

    当然了也有另外的一层原因,徐公公和石亨沆瀣一气,狼狈为奸,在宫中和朝中各自培植了极大的势力,就连皇帝也不得仔细考虑若是为于谦平反,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不测。

    毕竟自己的皇位是这两人拥立而得来的,他们要是联手再搞一次夺门之变,皇帝手中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应当。

    基于这一层考虑,朱祁镇觉得为于谦平反可以,不过目下实在不是好时机。毕竟对于皇帝而言,还要考虑朝廷的安稳,局势的平静,要是为了于谦之事,搞的动静太大,未必是件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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