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9 抓个现行:你们就是朕的噩梦-《上官婉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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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陛下肯给奴婢这个开口的机会已是莫大的仁慈,为了回报这份仁慈,奴婢保证所说的字字句句都是事实,绝无半点儿虚假夸大。”婉儿先声夺人,无论得理还是不得理,她都占了上风,“首先,奴婢与六郎之间平日嬉笑怒骂是真,但绝无越过雷池的行为;其次,奴婢对六郎,六郎对奴婢,不过是久别重逢的故人,奴婢早在公主府就与六郎相识;最后,奴婢与六郎都是女皇的忠仆,无私心无杂念,若说一定有什么,同病相怜罢了。”她依然条理清晰。

    女皇没去追问“同病相怜”的深意,问多了怕是自己最为难堪,她年事已高却霸占着世上最好的年轻男子,有时也会生出暴殄天物之感,可这些触动只能藏在心底,若是说了出来那便是自己的屈辱。

    张昌宗伺机开口:“是我轻浮忘形,内舍人不是随便的人,只是拿我没办法而已。内舍人所言也正是我心中之意,总之都是我的错,太不自重!”

    这包揽一切的态度并不能让武曌满意,她的情人如此包庇别的女子,同样无法容忍。

    声音自带寒意:“六郎倒是有担待,只是我不喜欢。”女皇坦白说。

    婉儿争辩了几句:“张六郎的话不可信,不庄重、失了分寸的是奴婢,六郎率性,是奴婢心思不纯。”将罪责引过来,女皇或许会乐意些。

    张易之洞穿个中玄机,认同婉儿的做法,“内舍人向来持重,这回却真是犯了糊涂,我们兄弟本就需要你处处提点,如今这局面却是尴尬。懂得的人自然知道这绝非私通奸情,可更多的人是只看表象的,这让陛下的颜面何存?”

    “五兄!你要中肯些——”张昌宗喊了一声,还想继续反驳,却被喝住了。

    “又不是什么功劳,你们争来抢去做什么?”女皇厌恶道,接上张易之的话,“没有五郎想的那般严重,我的颜面还不至于如此就能荡然无存。我只恨你们阳奉阴违,都是我捧在手心的人,为何这样无知?我也信你们只是一时意乱情迷,毕竟都还年轻,都是打眼的人物,有点什么也不算了不得的事情,我岂是蛮不讲理、气量狭小之人!”

    话虽如此,谁也没有完全当真。

    张易之釜底抽薪道:“内舍人,你只需一句话,这场误会便能轻易解除,何必累及旁人?”他踱步来到婉儿面前,微微俯身,压了压声音,“既然不是两厢情愿,就必然有个谁是谁非,大事化小,才是聪明的决策。”

    阿清离他较近,心中惊讶张易之竟能在女皇眼皮之下耍手段,而女皇似乎浑然不察、听之任之。她开始后悔了,若是能及时通风报信,也不会将婉儿推入这样危困的处境中,婉儿待她的好,点点滴滴开始在心底复苏,而张昌宗何曾给过她半点儿真诚?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而去伤害重要的人,简直是愚蠢!

    这样的暗示婉儿一听便明了,女皇绝不会惩处张氏兄弟,但闹剧要收场,总要他们皆大欢喜才行。不再多想,顿首道:“都是奴婢按捺不住寂寞,看着今日时机好,引诱的六郎。”

    身旁的张昌宗终于反应过来,望了望面无表情的兄弟,又看了看一脸沉寂的婉儿,最后向坐在高处的女皇投去鉴别的目光,这才分辨出滋味来,这分明就是有人精心做成的局,逼着人朝既定的轨道前行。

    女皇对婉儿的答复很满意,自从薛怀义被仗杀后,她就一直寻思着该对婉儿有所警示了,此时俨然是盛怒的模样,长袖一甩,杀气腾腾,“来人,将上官婉儿押入内侍省女牢,听候发落!”

    婉儿很是从容,不等听命而来的宫人动手,便主动配合,临行前她朝女皇行了礼,没再说半个字。

    张昌宗眼看着婉儿被带走,心急如焚,可在张易之眼神的压制下,他不敢表露出太多,乱麻一样的心绪拧成了死结,整个像是要窒息了。

    阿清看着他,不知该如何才好,突然她发现自始至终,她都像个废人一样呆在这里,没说过话,没被差遣过,那张易之专程将她留下的意图又在哪里?额上开始冒出冷汗,脑中只有两个字——“圈套。”

    并不十分起眼的阿清此时也被张昌宗注意到了,他纳闷着她根本不该出现,这是什么样的契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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