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张昌宗本早已想好见到阿清怎么说,可此刻被打乱了,支支吾吾很是失态。 阿清拉起他的手,笑得煞是好看:“你说嘛,无论你说什么,我都答应你。”她用撒娇的口吻诉说着最悲伤的心声。 张昌宗从不是无情的人,心上骤然一软,不自觉握紧她的手:“要我如何说?我说不出。”他恨极了,从前没进宫时他很坏,玩弄过许多纯真少女的情感,可是陷害人命,他从未做过,情债他不在乎,可要是有人因他而死,怕是会做噩梦。 这个节骨眼儿上,阿清猜也能猜出几分,决然道:“说吧,需要我做什么,我同六郎一样,真心想救她。”她十分自然地叫他六郎,已在心底默念过数遍。 张昌宗想起五兄的告诫,事不宜迟,机不可失,要不然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 终于硬了心肠,冷面冷声:“让你为内舍人抵命,你愿意吗?” 阿清心上一震,继而平静,站起身来,抱住张昌宗:“愿意。”眼角滴下泪。 张昌宗迟疑着,将她揽入怀中,“无以为报,以后每年我都会烧纸给你。” “这是我听过最美的承诺。”阿清笑了。 “我对不住你。”张昌宗绞尽脑汁,只想出这一句。 阿清伏在他胸口处,听着他的心跳,义无反顾道:“是我心甘情愿。” 这个拥抱不算绵长,但足够让人得到慰藉。 待到情绪复原,阿清不再感性,她静静思虑,从张昌宗怀中逃离,问道:“我该怎么做,请把细节一一说与我听,女皇不好瞎糊弄,你我再合计合计,争取没有纰漏。” 张昌宗点点头,将与张易之商量好的对策说了出来。 阿清听得极其认真,“我懂了,放心好了,我能应付。” “我是不是太自私了?”张昌宗偏偏要问。 阿清不回,却说:“内舍人对我有知遇之恩,即便没有你的嘱咐,我也毫无怨言。说来说去,这其实是我自己的事情,自私的那个人是我。” 张昌宗看她发髻松乱,面上的胭脂也淡得几乎就要看不见,脱口出:“我给你梳梳头。” 阿清愣怔住了。 “一会儿要面见女皇,自然要有个好的仪容。”张昌宗胡乱找了个借口。 阿清这才坦然了些,又重新坐回铜镜前:“不敢有劳六郎。” 张昌宗却已经拿起木梳和髻花:“你若梳个云朵髻一定很好看。” “那是贵妇人的装扮。”阿清回答。 “贵妇人并不如你。”张昌宗说,一意孤行打散她的头发,细心为她挽起了云髻。他对这个发式很熟,很快便盘出雏形。 “选几朵珠花。”张昌宗又说。 “匣子里倒是有,内舍人赏赐的,我一直不舍得戴,没想到今天——”声音停了下来。 “我去拿。”张昌宗不敢往下接话,岔开说。 他走到妆篮前,打开藤编的盖子,里面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木匣,顺手按开一个最大的,里面果然躺着几朵造型别致的花饰,随手取了出来,却毫无心思细看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