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婉儿浅浅一笑:“无碍。” “小人会以朱色刺纹,这样不会太醒目。”他又说,有些于心不忍。黥面一般以墨涅之,极其影响美观。 “有劳了。”婉儿冲他点头谢过。她心中没有畏惧,更不想表现出夸张的惊恐,容貌于她而言,仿佛用途并不大,她靠的从来不是这张脸、这幅皮囊,女皇要在她额上刺个“婢”字,由着去就是,根本羞辱不到她。 婉儿也明白,女皇的目的不在羞辱,而是一种警戒。 这会成为永久的记号,成为维系婉儿和女皇的纽带,她们始终休戚与共。 “会痛,内舍人忍耐些。”行刑人大发善心,提醒着。 婉儿索性直截了当问了出口:“是谁在助我?” 行刑人愣了愣,想想迟早也瞒不过,轻声道:“是梁王殿下专门嘱咐的小人。” 是他?婉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不由得叹息:“他人呢?” “殿下在外等候,说是等行完刑再来看您。” “那好,你也不必犹豫,更不用战战兢兢,此时我与别的犯人没有任何区别,你才是主宰者。”婉儿说完,缓缓将双眼闭上。 细针刺在额上,钻心般的疼痛,婉儿却硬是一声不吭,她用她的方式抗争着,她要战胜的,最终只有自己。 我会更加强大。她攥紧手,在心中念着。女皇要的是绝对服从,可普天之下,没有人会绝对臣服于她。 女牢里很阴暗,受了黥面之刑的婉儿披散着长发,盘膝而坐,像个庙里的姑子。 武三思这时才走了进来,他本不想来,看到婉儿的模样他怕他会更难受,可婉儿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凄惨,他刻意笑了笑:“我该顺道还给你带串一百零八子佛珠来。” 婉儿知道他在调侃她,但没有恶意,也笑了笑:“我这鬼样子以后也不用在宫里呆了,怕是真要剃度出家了。”当然是戏言。 武三思明知是玩笑,却依然急吼吼地说:“胡闹!我不准你这么胡闹!往后我护着你,看看谁能把你怎样。” “殿下,你带镜子来了吗?”婉儿不在意,只是单纯的好奇,额上的疼痛依然在,她不敢用手去碰触。 武三思也是大言不惭:“要什么镜子?我便是你的镜子。” 婉儿本来多少有些心酸,听他这样蛮不讲理,笑出声:“殿下,你真的是来探视犯人的?” “犯人?”他大声质疑,抱打不平,“你何错之有?不过是被小人陷害,才有这无妄之灾。”阿清的事情他已详细得知,虽然不全信,但这是他乐意接受的说法。 “我被人陷害?”婉儿皱皱眉,外面的动静她一无所知,莫非生出什么变故来? 武三思醒悟了,阿清之死得暂时瞒着她,毕竟主仆一场,彼此情分还算深厚。 “来,我先替你抹点药。”他在婉儿身边坐下,牢里没有像样的桌椅设施,他也不嫌弃,紧挨着她。 拧开青色瓷瓶,他用指甲盖挑出一些药膏来,抹在另一只手的指腹上,正要往婉儿额前敷,婉儿抓了他的手腕,逼问着他:“出什么事了?” 武三思掰开她,固执道:“先用药,这样结疤快,好的也快。” 不想婉儿比他更固执,将头一扭,“我以为你不会有意瞒着我,看来都是一样,你待我也不过如此。” 第(2/3)页